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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九章 說服

得知劉蟠身患重病,時日無多,劉景臉上流露出哀傷之色。

劉蟠不僅是他的族兄,更是提攜他進入仕途的人。

而且,這些年來,劉蟠一直在他和張羨的中間,充當緩衝,否則以他略顯自負的性格,絕不可能一直平安無事,劉蟠明裡暗裡,不知為他擋下了多少麻煩。

劉蟠對他,有太多太多的恩惠,如今尚未有機會回報一二,卻接到了他命不久矣的訊息,這讓劉景怎能不感到萬分悲痛。

所幸,劉蟠當初雖然拒絕了劉景離開臨湘的建議,卻將自己的子嗣送了出來。目前劉蟠的一兒一女,就生活在酃縣。其長子名叫劉舒,今年十三歲,性情溫善好學,頗有其父的風度。

劉景對劉蟠的所有虧欠,都會加倍還在劉舒的身上。當然了,劉景絕不會因為劉蟠,而對劉舒採取放縱態度,正相反,他會無比嚴厲的對待劉舒。

這也是劉蟠的想法,他在信中把後事託付給劉景,特別提到,讓他不要過分寵愛劉舒,以一名族父對待族子的態度就夠了。

劉蟠也給兒子寫了一封信的信,就夾在劉景的信中,劉景將之收好,乘車回到劉氏居地,親自交到劉舒的手鄭

劉舒早早脫離父親羽翼,是以年紀雖然不大,心志卻頗為早熟,察言觀色下,發現劉景心情不豫,便隱約覺得事情不對,開啟信箋一看,頓時潸然淚下。

不久,劉氏族人都知道了劉蟠身患重病,命不久矣的訊息,人人大驚失色,心情沉痛,全都趕來劉舒的宅邸。

由於前些年老族長劉邕年邁多病,無法理事,族中一應事務都是由劉蟠負責,其為人正直,處事公允,劉氏族人皆信而服之。

劉邕已經病故,劉蟠業已病重,其兩位兄長,多年前在北方為官,如今卻生死不知,司空劉囂這一脈,算是徹底沒落了。

而原本被族人視作沒落的司徒劉壽一脈,則隨著劉景的不斷崛起,而再度變得煊赫起來,甚至整個龍丘劉氏都因他而受惠。

劉景在劉舒的家中,和族中長輩聊了一個多時辰才起身離去。

回到縣寺,劉景馬上給劉巴寫了一封信,並附帶上張羨的親筆書信及表舉,試探他以及零陵眾大吏的心意。

只要不是遭到強烈反對,劉景便準備近期率兵南下,入主零陵,向零陵士民宣告他的存在。能不能得到“實惠”暫且放到一邊,“名分”必須先定下來。

劉景不知張懌能夠抵抗劉表軍多久,所以他必須爭分奪秒,捨棄水路,讓人快馬加鞭奔赴泉陵送信。

三日後,劉景的信順利交到劉巴的手中,他匆匆一觀下,不由大吃一驚,張羨死了?張懌繼承長沙太守?劉景被表舉為零陵太守?桓彝被表舉為桂陽太守?每一件都堪稱是石破驚的大事,這不是他一個人能夠決定的,當即召集郡府諸大吏共議。

十數人聞訊齊至主簿室,當書信從他們手中傳了一遍,房間之內,立時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接著,便有人忍不住掩面而泣,眼下能夠出現在這裡的人,大半都是張羨的故吏,得知故主死去,諸大吏不禁為之垂淚。

劉巴身姿端挺,正坐於坐榻,神情肅穆而又冷靜,他並非張羨的故吏,他是因為和劉表素有恩怨,才加入到張羨的陣營。

等待諸大吏哭的差不多了,劉巴才開口問道:“逝者已矣,諸君不可沉湎悲痛,亂了心境。諸君當知,現在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酃縣長劉仲達被張長沙表舉為零陵太守,諸位何意?”

諸大吏聞言面面而視,全都陷入沉默,無一人開口發表意見。

接受劉景,便代表著他們無論願不願意,都會被他拖入與劉表軍的戰爭,心裡話,他們當然是一百個不願。

而今張羨已死,張懌毫無威望,亦無人心,劉表統一荊南,已然不可阻擋,臨湘陷落,目前來看只是時間的問題。這個時候,完全沒有必要壓上身家性命,將自己綁上劉景的戰船。

劉表軍南下,如果他們舉郡而降,以劉表的作風,當不會遷怒於他們。再,劉表在荊南毫無根基,只有依靠他們,才能安定地方。

然而眾人心裡想的明白,可是卻沒有一人敢明言反對。這種得罪饒事情,誰也不願做,更何況得罪的還是劉景。

要知道,劉景可不是一般人,他麾下擁有過萬的水步大軍,曾經大敗荊州水軍,若是被他知道有人壞其好事,從而心中懷恨,那人還有活命機會嗎?

劉巴皺著眉頭環顧室中眾人,又道:“諸君為何不言?”

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