燼夢聽到紫瑛要醒來了,心頭一陣暖又一陣失落。
公子深又說道,“其實,除了蓄蓄,我也不願去西廂。不是因為其他的,只是因為幻焰的夢境已然蔓延了整個西廂。如果不是修為足夠深厚的話,會沉浸在那場夢境裡,走不出來。那樣的話,幻焰醒來,也見不到他。瑾譽殿下身受重傷,我實在不願他去冒這個險。不過幻焰的夢境就要破了,不過三兩日,他應該還是可以承受得住的。”
“那你又怕什麼,好歹也是魔族的公子深,竟然還怕一個小小神女的夢境麼?”燼夢問道。
公子深看著燼夢,思量了片刻,卻說,“對阿,我就是這樣膽小。而且我的修為和靈力也沒有你所想的那麼厲害。這些日子,躲在錦瓷宮,還多虧了蓄蓄的保護。不然,也許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這麼說是因為你想要我不再糾纏你<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但是,公子你去喜歡幻焰是為何呢?幻焰是瑾譽殿下的,而且幻焰也是不可能愛上你的。你就算真的是喜歡幻焰,你也起碼搞搞清楚她的喜好吧,我對幻焰還有些瞭解,你如果想知道什麼就來問問我。我能幫就幫。”燼夢說得又拍胸脯,又拍他的肩膀,一副義薄雲天的姿態。
無奈人家公子深根本不屑,他看著燼夢道,“難道你不會為了得到我,而欺騙我,使我和幻焰的距離越來越遠麼?”
燼夢聞言,一時有些錯愕,竟不知如何作答。公子深以為這句話終究是太重了,想是拂了她的顏面還不算,也許還傷了她的心。他也不想的,如果相互遠離,不必糾纏,也許也不至於互傷。
她點頭,良久後才笑道,“你不提醒,我倒沒有想到這樣好的法子。”那笑容裡,分明強忍下閃爍的淚光。
公子深跟在燼夢的身後,說道,“其實我也不是想要傷害你,但是我孃親教導我說,不喜歡一個女子就要據實以告,否則越拖越是傷害。或許你可以趁早斷了對我的念想,另尋幸福。而我也,也會覺得可以好好地祝福你。”
燼夢點點頭,便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公子深見她硬是要疾步遠走,便也無力再追,只是站在原地,皺著眉。忽然覺得額角青筋一跳,心想不大好,約莫是幻焰要醒來,夢境崩塌的靈力也許會擊垮整個司徒府。那一刻,他下意識地追著方才燼夢離去的方向跑去。
他疾馳的腳下生起的一陣,風把塵拂到了西廂。
西廂結界前,瑾譽執著公子深給他的符咒,也是幾度躊躇,幾度徘徊。終於在感受到西廂湧動的靈力愈發強勁以後,邁開了第一步。結界裡的世界,原來比外頭安靜了許多。柔柔的日光灑在綿遠的冬雪嶺上,那一襲大紅色披風的女子,正立在風雪之中練習術法。
雪花落在她的紅唇上,她調皮地用軟軟的舌尖舔掉,卻被冰冷凍得尖叫。然後,繼續集中精神,閉眼念動口訣,努力地想要在自己空落的手中煉出一把劍來。然而寒風把她好不容易召喚而出的火苗再一次熄滅了,她頹然地攤手坐在雪地裡。
瑾譽記得,這是他弱冠以後,第一次遇見她的情景。從前,他被天君拘在綺舞宮裡,與她見面的機會甚少。雖然她也會常常溜出花神殿,他也會常常溜出綺舞宮,和她見面。但離上一次他們見面的時間已經很久了。
久到瑾譽已經不再是那個初入天宮,侷促不安的小子。他的術法靈力已然達到了天君的期望,甚至超過了天君的期望,而他甚至已經開始監管天族的事務。這一次,他來冬雪嶺,是為了除去雪魔。
而他只用了半日便精準地除去了雪魔以及其餘孽。所以這個時刻,是他剛剛殺完魔,遇見幻焰的時候。瑾譽記得,他當時應該是想都沒有想,就樂滋滋地跑過去,拍了一下幻焰的肩膀,道,“你怎麼也在這裡?”
但現在,他是這樣憶起著,便也是這樣做了。
不過三千來歲的幻焰,還是個小姑娘的模樣,見了瑾譽,便道,“你是誰啊?”神色頗為驚異,和瑾譽記憶裡的一模一樣。當年的瑾譽曾經因為幻焰沒有認出他而失落了許久,直到後來走到冰湖邊,仔細地照了照自己的容顏,才發覺其實不怪幻焰,這些不曾相見的時日,他的確變化太大了,尤其是身形,挺拔而修長,不再是往日的矮冬瓜了。
瑾譽想了想,自己都不自覺地笑了出來,便按著記憶裡的一切,繼續說道,“你竟然不記得我了?”
幻焰噘著小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