唷!衣服還沒選好呢!光是頭髮漂亮有什麼用?
她忙回房間,開啟衣櫥,翻呀翻……怎麼都是洋裝?高共榮喜歡女人穿旗袍。
在外國幾年,穿洋裝成了習慣,但是她回來時還記著高共榮,所以帶了旗袍。
心一急,手更不聽指使,忙忙亂亂,電視機上的小擺設都被她碰在地上。
媽媽經過房間,探頭一看,這還了得:“玉媚,你在幹什麼?翻天覆地。”
“我找不到,我找不到!”
“你在找什麼?”
“媽,我記得好像帶了兩件旗袍回來。”
“是呀!一件黑色鑲七彩闊花邊軟錦,一件白緞花蝴蝶的!”
“可是,兩件都沒有了!”
“怎會?”媽媽走過去,翻幾翻:“讓我來……看,不都在那邊,用衣袋套住。”
“我怎會看不到?”玉媚呼了一口氣:“那邊我看過幾次了。謝謝媽,多虧有你!”
“魂不守舍!”媽媽含笑搖頭:“共榮跟你約好什麼時候?”
“約好八點,他下午有個會,如果順利,七點半就會到。”
“還有四個鐘頭!”媽媽看見女兒沒停過手。
“洗個澡,打扮一下,差不多了。今天不知道怎的,有點緊張,若趕時間便什麼都弄不好。”
玉媚沒有撒謊,她畫眉時手一直髮顫,結果眉高眉低,怪怪的,只好重畫。描眼線更難了,幸好有幾個小時給她消遣,不然她恐怕沒辦法完成整個化妝。
七點一到她連忙穿上白狐短皮大衣,出房間前還灑點高共榮最喜歡的香水。
她一走出客廳,嬸嬸就瞪大眼睛:“唷!玉媚,仙女下凡,嘖嘖!真像個一品夫人。”
“坐會兒吧!”媽媽說:“他還沒有來。”
“他沒有時間上來,約好在樓下等,媽,二嬸,我到樓下等他,他也該來了。”玉媚匆匆忙忙地出門。
媚媽看著女兒的背影搖頭:“追求她的男人上門又求又拜請她,她都不肯赴約,反過來卻要自己在街上等高共榮。也不知道高共榮到底有什麼魅力,玉媚對他那樣死心塌地。”
“你沒有見過姓高的嗎?”
“沒有!我去美國,玉媚還在香港唸書,她是念完書,做過事才到高家的。前幾年不知道她和高共榮發生了什麼事,她突然回美國。那時候她又瘦又憔悴,大家都認為她失戀。這次陪我回來,高共榮一直說沒空,今晚他們才是第一次久別重逢,還是若望安排的。至於我這老太婆,他哪兒放在眼內。”
“他連我們家都不肯來?”
“高共榮不肯隨便見人,也不會隨便到任何地方,他在這兒是個特級份子。”
玉媚一直在大廈的門口等著,很耐心地等了半點鐘,心裡面半點抱怨也沒有。可是,八點了,她開始擔心高共榮忘記了地址,因為他從未來過。
很想打電話回家探探母親的口風,或者高共榮打電話到二嬸家?但又礙於自尊心,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對感情不應該再有那份狂熱,只有小女孩才配為男朋友而跳腳大發脾氣。
可能她的外貌,可能她的衣飾,引來了路人的注目。
她只好儘量低著頭。
但眼仍往路外瞧。
高家的汽車她全都認得,但她離開高家已三年多,一切應該都已改變。不可能還是那輛勞斯萊斯,以前不開車的若望也有部法拉利了。
時間過得真慢,她穿著高跟鞋的腳有點痠麻了。
突然,一輛車子停下來,一個穿制服的司機下車,走到玉媚身邊,很有禮貌地問:“唐小姐嗎?”
“是的!”
“我家主人來了,請上車。”他去開啟後面車門。
玉媚上車,高共榮已伸手去拖她。
接觸他的手,心裡掠過一絲暖流。
已忘了腳部的痠麻。
他向她笑笑,她也笑笑,她坐在他身邊,他一直握著她的手:“對不起!要你等我。”
“我看準了時間,剛下樓的,”她忍不住看他一眼:“你好像瘦了!”
“你現在相信我有多忙了吧!”他向她傾訴:“許多時候我連吃午餐和晚餐的時間也沒有,每天最多可以睡四小時。”
“若望說你忙著競選主席的事,你一直希望管治這兒,成績很好吧?”
“經過這麼多年的努力競爭,現在形勢大好,差不多是沒有對手,或者……史福有少許威脅。他有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