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福,忌行喪、安葬、納采。
齊錚穿著一身大紅喜服,騎在高頭大馬上,在齊鈺趙焱等人的陪伴下來到成安侯府迎親。
嗩吶聲聲,鑼鼓喧天,儘管成安侯被貶官,蘇箬芸的克親之言也仍在流傳,但定國公府絲毫沒有怠慢這門親事,將婚禮辦的隆重而又熱鬧。
應付了幾個擋在門前湊熱鬧的小輩,齊錚終於踏入了成安侯府的大門,在院中等著蘇卓將他的新娘子背出來。
這段日子他沒有再跟蘇箬芸見過一次面,即便她派人送來訊息,約他到匯滿樓相見,他也以有事抽不開身為由而拒絕了。
他不是不想見她,而是害怕見她,害怕她對這門親事露出一丁丁點兒的反悔之意,儘管知道即使她反悔了自己也絕不會答應。
也或許正是因為知道自己不會答應,所以才更怕跟她見面,怕和她發生不可調和的爭執。
好在終於等到了今日,他終於可以娶她為妻,把她留在自己身邊。
他已經想好了,等待會兒把她帶回了家,就對她坦白自己的心意,讓她知道自己是真心喜歡她,而不是為了什麼匯滿樓。
怡安院中的熱鬧絲毫不比前院兒少,聽說齊錚已經來到府中,眾人紛紛笑著說姑爺來了,新娘子快把蓋頭蓋上。
大紅的喜帕從頭頂落下,眼前除了一片紅光再也看不到其。
出嫁的女兒要由自己的兄弟背上花轎,她被人牽著趴在了一個男子的背上,聽到耳邊的聲音似乎短暫停頓了一下,旋即被更大聲的笑鬧掩蓋了過去,所有人都在歡歡喜喜的說著吉祥話。
蘇箬芸被人揹著一路向前院兒走去,走到半路時卻隱約察覺出有些不對頭。
揹著她的人雖然肩背寬闊,但腳步卻有些虛浮,不過是走了一半的路程,就已經微微有些喘息。
成安侯府雖然不小,但在京城的眾多府邸中卻也不算大,從怡安院到前院兒的路程實際上並沒有多遠。
之前原本定好了是由蘇卓來揹她,可蘇卓常年習武,斷不會走了這麼點兒路就氣息不穩。
“……阿南?”
蘇箬芸趴在少年的背上輕聲喚道。
揹著她的人嗯了一聲,算是回答,腳下腳步不停,繼續向前走去。
蘇箬芸知道這小半年來他的腿疾一直在好轉,尤其是近幾個月,已經可以不用人攙扶著自己在院子裡走幾圈兒了。
可這腿疾畢竟已經跟了他十年,並非一日兩日就可以好起來的。鶴存安還一直告訴他要勞逸結合,不可一蹴而就,所以他雖然很想立刻恢復成和常人一樣的樣子,卻也不敢真的練的太過,反而傷了根本。
可現在這個剛剛勉強可以自己走路的人,卻揹著她往前院兒走。
蘇箬芸在他背上輕嘆一聲,道:“不要勉強。”
蘇南笑了笑:“別太小看我了,這點兒路,沒問題。”
蘇箬芸便也不再說話,抿唇輕笑安安穩穩的趴在他的背後。
兩人在一干人等的陪伴下走到前院兒時,原本熱鬧的院子和剛剛的怡安院一般,瞬間安靜了一下,之後爆發出更為喧鬧的聲音。
成安侯府的蘇大小姐被棄於祖祠十餘載,回京後竟好命的嫁給了京城多少世家貴女都求而不得的夢中情人——定國公世子齊錚!
這個訊息原本就已經是京城許多人家茶餘飯後的談資了,如今更熱門的訊息立刻將之掩蓋過去!
殘廢十餘年的成安侯府二公子蘇南竟然不殘了!還親自揹著他的姐姐把她送上了花轎!
雖然在高氏死後不少人都已知道這位二公子的腿疾是被人陷害的,聽說會有好轉的可能。
但聽說總歸是聽說,和親眼所見可不同。
而且這好轉到底是怎麼個好轉?好了多少?這些誰又知道?
一個殘廢的只能坐輪椅的人,可以藉著柺杖站起來走幾步也算好轉,但這好轉對於一個世家公子來說卻沒什麼意義,和徹底殘廢也沒有太大區別。
可顯然現在的蘇南絕不僅僅是好轉了這麼一點兒而已,他已經可以揹著一個身量跟他差不多的人走路了!這和正常人也沒什麼區別了!
不!這就是正常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蘇南的身上,到忽視了他背後的新娘。
成安侯看著少年虛浮卻又堅定的步伐,視線落在他的腿上久久沒有挪開。
一路跟著走來的蘇箬笙更是早已哭紅了眼,捂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免得給這婚禮添了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