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可能同意,雙方見面差點兒又打了起來。
最終他還是沒能拗過大姑奶奶,只能退而求其次,在大姑奶奶將蔣老先生的棺槨安置到附近一座寺廟裡停靈之後,不顧重傷的身體,堅持跪在靈前守靈七日,方才離去。
因為這七日的耽擱,再加上他自己一直消極就醫,一路走來身體越來越差,咳血越來越多,今日下車時已經瘦成了一把骨頭,站都站不穩。
蘇南讓人將他安置下來,又請了鶴大夫來幫他看診,結果鶴大夫簡單的看了一眼,把了把脈之後既沒施針也沒開藥就搖了搖頭轉身出去了。
蘇南心中大致已經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跟了上去,低聲詢問狀況如何。
鶴存安撇撇嘴道:“早該死了,吊著最後一口氣而已。”
說完見身邊的少年抿著嘴垂著眼不說話,想到那畢竟是他的生父,難得正色說道:“傷及臟腑,原本及時延醫診治也可暫時保住性命,再活個五六年或是七八年,但他顯然沒有好好看過大夫,已經誤了最佳的診治時間。”
“即便是誤了時間,只要他有求生之念,到我手裡也能讓他再活個一兩年或是兩三年。可現在的問題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想活了,已經面露死相,就算是我也沒辦法。”
蘇南喉頭髮澀,啞聲道:“無論如何,求鶴大夫救他一救,哪怕是能多活一日,也……”
“錯錯錯。”鶴存安擺手打斷,“我說我救不了他,是真的救不了,多一日半日也救不了。這麼說吧,人的臟腑可以影響情緒,情緒亦能影響臟腑,你父親原本就臟腑受傷,現下又沒有求生之念,整個人心灰意冷,臟腑衰竭如強弩之末,即便是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他現在能活幾日完全是看他自己,我可決定不了。”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蘇南自然不好再說什麼,只能拱手將他送出了院門,之後回到房中,服侍成安侯用了一些白粥,待他睡著之後才將青禾叫到了自己的院子。
“到底怎麼回事?”
他死死的握著拳,咬牙問道:“蔣老先生為什麼會跟你們走散?”
說起這個,青禾也是十分自責,低著頭答道:“侯爺這次出門帶的人少,加上車伕一共也不過三個隨從。又因為並不著急趕路,也沒什麼正事急著要去辦,所以大家走著走著就放鬆了心神,全當帶著蔣老先生遊山玩水了。”
“或許就是因為太放鬆了,蔣老先生又有些……痴傻,睡著的時候安安靜靜,醒來的時候吵吵鬧鬧,所以……誰也沒想到他會半夜醒來,不聲不響的就走了……”
“我……我一路跟著他們,忘了少爺的叮囑,也犯了同樣的錯誤,當晚睡死了過去,等知道蔣老先生走失的時候,已經晚了……”
他說到這裡擦了擦眼淚,滿心愧疚。
若是他能牢記世子的吩咐,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盯著侯爺他們的行蹤,後來的那些事說不定就都不會發生了。
蘇南指節發白,拳頭握緊又漸漸鬆開,最終並沒有說什麼,只是讓青禾退了下去。
青禾關上門離去,房中的蘇南忽然抬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誰讓你自以為是!
誰讓你自作主張!
當初你若堅持把蔣老先生接回來,或者哪怕給大姐送封信過去告知她一聲,事情也不至於發展到這種無可挽回的地步!
臉頰飛快的紅腫起來,蘇南卻恍若未覺,眼中泛起淚光,栽倒在桌上無聲哭泣起來。
悔,好悔。
可是再怎麼後悔又有什麼用!死去的人永遠都回不來了……
在房中關了一下午之後,蘇南終究還是再次走了出來。
他現在是成安侯府的世子,他能站起來了,已經不再是個廢人,所以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還有一家子人需要打理。
成安侯如今已是吃不進太多東西,晚膳時灶上依然給他熬了白粥,蘇南親自喂他喝了半碗。
到了晚上,成安侯不知為何強撐著身子坐了起來,說是要去書房睡。
可書房畢竟沒有正房舒服,下人覺得他現在身體不好,睡在那裡不大合適,建議他還是留在正房休息比較好。
成安侯卻堅持要去書房,誰也攔不住。
下人無法,只好將這件事稟給了蘇南。
蘇南得知後並未反對,命人先將書房收拾一番,燒上炭盆,待房中暖和了才把他送了過去。
成安侯進去之後只留了一個服侍的小廝在裡面,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
蘇南在房外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