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多少遍了不許這麼叫我!”
齊沛朗聲大笑,攬著她的手往懷中緊了緊,道:“夫人放心吧,不過是些危言聳聽的無稽之談,哪裡就當的真。咱們當初都能有了阿錚,阿錚又怎麼會沒有自己的孩子。”
齊夫人怔了怔,微蹙的眉頭旋即漸漸舒展。
是啊,當初多少人說她今生都難有子嗣,連她自己都漸漸絕望了,後來不還是有了阿錚嗎?
可見這世間萬事也並非是皆有定數,各人都有各人的緣法,時運這種事誰也說不準!
“不過這件事……還是不太好處理啊。”
她輕嘆一聲說道。
雖然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有人故意陷害蘇大小姐,但偏偏傳言中的事情又都屬實。
蔣老爺確實是為了她才墜馬的,蔣家也確實是在蔣老爺墜馬之後才走向衰敗的。
人心最易煽動,縱然他們定國公府不會為此退親,蘇箬芸“克親”的名聲一時半刻怕是也難以消除了。
……
“這件事就只能這樣聽之任之?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小雅皺著眉頭神色陰沉的問道。
蘇箬芸單手託著下巴,眸光毫無目的的看著窗外,臉上神色雖然未變,但眼中還是透露著些許不悅。
“他們說的是事實,能有什麼辦法。”
“狗屁事實!”
小雅啐了一口道:“那蔣壘和蔣堃根本就是死有餘辜!關咱們什麼事!”
當初朝廷蔭補了官職,蔣墨原本是打算丁憂後就去赴任的。
雖然他不喜歡讀書也不喜歡做官,但那畢竟是他的父親帶給他的蔭補,他不想就這樣白白地浪費了,讓他老人家心寒。
況且有了官身之後能夠更好的照顧家人,父親也能得到更為妥善的安置,這也是他願意看到的。
但蔣壘蔣堃兩兄弟見他沒了父親的幫扶,對他的官身和他辛苦掙下的家財起了歹心,竟趁他偶感風寒的時候買通了給他診病的大夫,還偷偷換了他的藥,害得他今生都無法再有子嗣,事後又裝作一臉無辜並不知情的樣子。
蔣墨當時已經成婚三年有餘,膝下一直無子,聽了大夫的話之後只當自己早就有這毛病,只是之前沒查出來。
因著這個毛病,他覺得自己即便做了官也對家族無益,不如將這官職讓給堂兄,遂主動提出由蔣壘或蔣堃代他去赴任。
蔣壘蔣堃面上做出一副悲痛模樣,其實背地裡早已商量好,由蔣壘分去他的官身,蔣堃則等著分他的家財。
左右他今生無子,掙下的大筆家業將來都無人繼承。
蔣墨在作出放棄官身的決定之後就和髮妻和離了,然後帶著一直心心念念要找小滿的蔣譚去了平苑。
彼時蘇箬芸已經在平苑生活了一年,身子骨雖然仍舊瘦弱,但比起剛去時已經好了很多。
年幼的她覺得這其中似乎有些不對,卻不能親自跑到常州去查探,便讓莫安找人代她跑了一趟,這一查果然查出了背後的問題。
得知真相的蔣墨又驚又怒,當場便要衝回去砍殺了二人。
但莫安攔住了他,低聲對他說了幾句話,他最終才冷靜下來,回去之後仍舊當做不知道真相的樣子,只道自己打算將家財一分為二,一半自己留著帶去平苑照顧父親和外甥女,一半交給大堂兄蔣壘,方便他在官場上週旋打點。
蔣壘得知後自然喜不自勝,蔣堃卻是萬分不滿,暗中要求蔣壘按照之前的約定把這些家財交給他。
可蔣壘又怎麼會把已經吃到嘴的肉再吐出來,三言兩語的拒絕了,還道自己跟蔣堃是親兄弟,不分你我,這筆錢誰拿著都一樣,放在他手裡也沒什麼不同,何必那麼斤斤計較。
蔣堃既沒佔到官身也沒拿到錢財,恨的牙癢癢,竟一狠心對蔣壘的馬車做了手腳,害得他和他的兒子全都墜下了山崖,之後自己得了朝廷的蔭補以及蔣墨分出去的一半家財。
蔣墨雖然有心挑撥他們兄弟關係,卻也沒想到他會對自己的親哥哥下這樣的狠手,而且連年幼的侄子都不放過。
他雖然並不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但對於這樣的結果多少也有些懊惱,握著蔣堃陷害自己以及大堂兄的罪證逼迫他交回了大部分家財,只留了極少的一部分讓他去赴任,之後便徹底與他分了家,再無來往。
這些事說起來與蘇箬芸確實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她不過是讓人查清了事實真相而已。
唯有一件與她直接相關的是蔣堃無子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