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更加堅硬而已,外表看上去如同銀器一般。
扳指這種東西本就是拉弓射箭的人戴的比較多,能來匯滿樓買東西的又大多是些權貴,這些人誰會喜歡戴著這樣的扳指出門?萬一讓人誤會自己窮的戴了個銀扳指,那不是丟人嗎?
故而這扳指一直無人問津,趙焱也就樂於省錢,只等它到貨之後直接從櫃上以底價買下來。
誰知好不容易把東西等來了,卻被人半路截了胡?
櫃檯後的夥計咧著嘴笑眯眯的看著他:“前幾日沒人訂,不代表這幾日也沒人訂啊,趙二公子也是我們匯滿樓的常客了,該知道這是在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趙焱看著夥計的笑臉,有些鬱悶的抽了抽嘴角:“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訂下的?我想和他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把這扳指讓給我。”
夥計搖頭:“趙二公子說笑了,且不說這客人沒留名,就是留名了我們也不能告訴您啊,這是我們匯滿樓的規矩。而且……對方出價不低,想來也是對這扳指勢在必得。”
“不低是多少?”趙焱下意識的問了問。
夥計笑著伸出了一根手指:“一萬兩。”
噗……
趙焱差點兒噴了夥計一臉。
底價二百兩的扳指,直接出價一萬兩,瘋了吧!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懷中揣著的銀票,撐著櫃檯艱難的吐出一句:“他贏了!”
說完一臉頹敗的走了出去,不復來時的意氣風發。
…………………………
翌日,彌山春獵,皇室宗親齊聚一堂,受邀的名門望族勳貴世家也早早帶著自家最出色的弟子們向彌山出發。
齊錚遠遠的看著成安侯府的車架走了過去,卻並未找到最為寬敞的那架黑漆平頭馬車。
片刻之後,高誠從遠處騎馬走了過來,在他耳邊低語幾句,齊錚眸光微凝,下一刻調轉馬頭向另一個方向奔去。
僻靜的山路上,馬蹄聲從身後噠噠傳來,他騎在馬上狀若隨意的回過頭去,便見到三個身影一路騎著馬不緊不慢的前行而來。
這三人全都戴著帷帽,穿著女子服飾,為首的女子身形纖細,兩手隨意的挽著韁繩,帷帽上的白紗隨著馬匹的顛簸而隨風擺盪。
齊錚下意識的挺直了身子,在幾人走近之後張了張口:“好……”
“好”字剛說了一半,三人便從他身前一掠而過,馬不停蹄的繼續向前奔去,獨留他一人張著嘴停留在原地。
走了?
竟然……走了?
齊錚的嘴半晌沒能合上,愣怔間前方的人勒停了馬匹,回過身來看向他。
“齊世子?”
蘇箬芸隔著帷帽淺笑:“好巧。”
“……好巧。”
齊錚將剛剛的話補完,輕點馬腹跟了上去。
“你怎麼騎馬過來了?你的馬車呢?”
似乎是怕對方問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他率先開口。
“燒了。”蘇箬芸淺笑作答。
燒了?
齊錚瞪大眼,但見她只說了這兩個字,沒有下文,就知道她自有她自己的安排,便沒有再多問。
他想起從平苑陸續傳回的訊息,握著韁繩的手下意識的緊了緊。
被棄於祖祠的世家嫡女,縱然身份說著好聽,又有誰真的把這樣一個被家族拋棄的小丫頭放在眼裡?
幼時差點兒被人抓去當童養媳,年紀漸長後被鄉紳盯上要強娶回去做妾,再後來更有年近五十的縣令登堂入室意圖不軌。
一個五歲的孩子,在那樣的狀況下是如何一步步艱難的走到今日的?又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經營了匯滿樓?
他每每想到此處就覺得莫名的沉悶和煩躁,明明是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卻彷彿自己親身經歷了一般。
這樣沉重又難堪的往事並不適合用來作為談天的話題,一味的沉默卻又顯得太過尷尬,齊錚不知該說什麼,想了想索性直接進入正題:“你的手怎麼樣了?好些沒?”
母親之前說她的指甲劈了,他上次光顧著去探查她的身份,沒想起問一問,等想起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分開了。
那晚她還曾經問過他手上的抓傷,他卻沒想起問問她的指甲,事後總覺得有些莫名的慚愧,便想找個機會問一問。這樣你問過我我也問問你,也算是……禮尚往來嗎。
誰知馬背上的女孩兒卻有些詫異的開口:“手?我的手沒事啊。”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