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來,抬眼看他,輕聲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走?”
蕭明鈺雖知道她只是關心方才這麼一問,可聞言還是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低低道:“你就這麼盼我走啊?!”
鄭娥鼻子裡頭輕輕哼了一聲,伸手擰了擰蕭明鈺的耳朵,氣咻咻的:“你這人就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要出行,我還不得替你準備行李?!”
蕭明鈺見她氣了,這才老老實實的應聲:“父皇今日已與我說了,想來再過不久便要與朝臣商議,左右不過這幾個月罷了。”說到這裡,他又深覺自己虧得很,十分委屈的道,“這回一走,還不知什麼時候回來呢。”抱抱沒有了,親親沒有了,連愛愛都沒有了……人生在世,還有什麼快樂?
鄭娥被他那“悲痛欲絕”的委屈模樣逗得一笑,心一軟,想了想便湊到他耳邊輕輕說了一聲。
蕭明鈺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喉結微動,低聲道:“……真的?”
鄭娥瞧他那模樣,便有些後悔了,只是話都已經出了口自然也不好就這麼收回去,她只得小聲道:“嗯……”咬咬牙,她還有些羞赧,緊接著又加了一句,“不過要等晚上……”
蕭明鈺自是無有不應,轉頭便去瞧外頭天色,恨不能立刻就天黑。
也就是這一日的晚間,魏王和魏王妃兩人整整洗了一個多時辰的澡,等出浴更衣的時候,魏王妃白玉一般白皙的頰上早已被熱氣蒸出暖暖的雲霞來,好似宣紙上落下一點胭脂,嬌且羞。
魏王抱著魏王妃,一臉饜足,恨不能再洗一個時辰。
便如蕭明鈺所說,不過兩日功夫,皇帝便在朝上提了此事:以蘇淮真為主將,魏王為副將,遣軍三十萬赴北疆榕城,以長寧公主之事問責北狄。
朝上幾個丞相原就已被透過氣,這會兒皇帝當堂提出此事,自然是滿朝相應。
倒是楚王與吳王都略變了面色——如此大事,不僅皇帝沒派人與他們說,他們竟是連一點聲息都沒聽見。更何況,雖說皇帝如今還未立太子而且在立太子之事上也一直沒有表態,可如今此事一出,蕭明鈺便成了幾個皇子裡頭唯一一個沾了兵權的。
這意味著什麼,楚王與吳王都清楚得很。下朝後,他們兩人便默契十足的聚在了楚王府,因著這兩人面色都不大好,左右伺候之人難擴音心吊膽,上了茶水點心之後便立刻退了下去,只留兩位主子在書房說話。
吳王雖因著前回被皇帝“迂迴警告”而安分了好些日子,可此事一出到底還是有些耐不住了,他忍了忍還是道:“父皇未免也太偏心了——此回北狄之事原就非同小可,便是要派人也該……”他不易察覺的頓了頓,慢條斯理的加一句,“也該派二哥你這般年長穩重的。”
他故意把“年長”二字咬得重重的,為的就是點起楚王心頭的那團火。
楚王果真忍不住,重重的哼了一聲,嘴裡道:“可不是,父皇此回越過咱們兩個選了老四,這外頭那些人如何瞧咱們這兩個做人哥哥的?”他恨得厲害,只是咬牙,“不過是運氣好,投胎到了皇后肚子裡,如今倒是事事都搶在咱們前頭。”
吳王打量著楚王面色,緊接著又往裡頭加了點火:“是啊,弟弟我原就出身低微,自來不討父皇喜歡,這上頭倒也不敢多想。可昭儀娘娘她乃是太原王氏出身,若非當初……”他唉聲嘆氣了一回,直接戳中楚王心頭那塊暗疤,“若非當初叫元德皇后搶了個先,讓那幾個得了嫡子名分,二哥你如今怕是早就坐上太子位置了。”
楚王連忙擺手道:“這可不能胡說!”話雖如此,可他眼底卻是深以為然的神色,夾雜了深深的嫉恨與不甘。
吳王哪裡不知道楚王的性子,他此刻又端出一幅義憤填膺的模樣,直接道:“我就是替二哥你難過啊,論才德,你那點兒比不得老四?如今卻叫他踩在了上頭……”他沉了臉,又溫聲安慰起楚王,“不過啊,我瞧著這事也不是沒有轉機。”
楚王聽得眼睛一亮,隨即又沉了臉,氣惱的擺了擺手:“能有什麼轉機?父皇這心都偏成那樣了。恐怕就等著老四立下大功,班師回朝的時候直接冊太子呢。”
吳王眉頭一皺,上前拉住楚王的袖子,沉聲說道:“二哥你且聽我說!這太子都能廢,何必怕老四這麼一個沒當上太子的呢。有句話叫‘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更何況老四這回可是去北疆,北狄那邊一個不好打起來,刀劍無眼的,老四真要是出了‘意外’就是父皇也沒法子,只得怪他自己命不好、享不得福罷了。”
楚王聞言一頓,烏黑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