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司馬德文袍袖重重一甩,怒步回到席中坐下!
早chūn二月,暖意融融,嫩綠的草地上已點綴起了不知名的野花,陣陣微風吹拂著湖面,偶爾還有魚兒躍出,只不過,湖邊的氣氛卻無比沉悶,在坐的共有十人,其中衛風、王蔓與庾氏是一夥,與晉陵公主和司馬德文互相敵視,謝混擔當和事佬的角sè,起著調解作用,謝氏姊妹花與謝公義擺出了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陸仲元不愧為老牌士族吳郡陸氏的家主,在劍拔弩張的氣氛下沒有絲毫坐立不安,完全把自已擱在了局外人的位置上。
“咳咳~~”謝混輕咳兩聲,給謝公義打了個眼sè,謝公義會意的轉頭問道:“衛兄,姑祖母贊你詩文獨闢蹊徑,以詩言志,以情動人,並隨信附上了衛兄詩作,公義與叔父皆有拜讀,均是感慨良深,各自都有所獲益,姑祖母絕無半分誇大!在公義想來,衛兄定是jīng研詩書方能有此見解,不知可有心得教給公義?”
這話一出,庾氏的美目中再度閃出了詫異,雖然每個人都誇自已這便宜女婿詩作的好,但在她眼裡,並未太當回事,無非是會做兩首詩的水平,天下間會做詩的人多了去,但謝公義竟然屈身求教,這就由不得她不重視了,要知道,謝公義儘管年幼,文章之美卻冠於江表,而以陳郡謝氏的地位,根本沒有討好衛風的必要!
王蔓美目快速一掃,謝混正捋須微微笑看向衛風,似乎在等著聆聽高見,謝文蟬與謝文麗也是齊刷刷的扭過了小腦袋,美麗的大眼睛裡閃出了好奇的光芒,晉陵公主那是不用考慮的,詩作的再好,從她嘴裡都是一堆臭狗屎,於是,王蔓帶著無比自豪,湊上庾氏的耳垂小聲嘀咕起了什麼。
諸多投來的目光中,衛風最滿意的還是謝氏姊妹花的目光,正要謙虛兩句,司馬德文已搶先一步冷冷一哼:“一個小小的兵家子頂多讀過幾本書罷了,怎敢妄言作詩?莫非我大晉沒人了?公義,你謝氏以詩文稱道,尤其是你,名動江表,孤都自愧不如,豈能向一兵家子屈尊?莫非不怕有辱你謝氏清名?”
謝公義的臉面掛不住了,謝混的面sè也不大自然,憑心而論,這叔侄倆並不願與司馬氏攀親,王獻之的悽慘下場早已證明了與皇室結親沒有好結果。
王獻之臨去前曾有人問曰:由來有何異同得失?獻之雲:不覺有餘事,惟憶與郗家離婚!
這臨死前的囈語簡直催人淚下!
而王獻之的女兒王神愛也不幸福,雖貴為皇后,卻形同守活寡,大好青chūn白白耗在了個呆子身上,自晉室南渡百年以來,勉強說的過去的只有褚太后,但付出的代價是獨守空閨數十年!
現如今,明眼人都能瞧出司馬氏氣數將盡,唯恐避之不及,無奈晉陵公主一力堅持,謝混也沒辦法,只得把謝文麗許給了司馬德文。
第二五八章 品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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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謝混嘆了口氣,不自覺的望向了謝文麗,昌明之後有二帝的圖讖早已傳的沸沸揚揚,而當今天子司馬德宗無嗣,如不出意外,宮車之後將由司馬德文繼為第二帝!
圖讖之說深入人心,每每夜深念及於此,謝混總是難以入眠,末代皇帝的下場無比悽慘,倘若圖讖真的應驗,不僅謝文麗將命運難桀,謝氏都未必能不受牽連,尤令他心悸的是,當前的政局正逐漸地向這方面發展!
相王父子被衛風誅殺,譙王被桓玄生擒,定罪斬首隻在指rì間,僅有歷陽太守司馬休之孤身脫逃,但他無兵無將,逃出去還能如何?可以說,司馬氏已瀕至自司馬懿於百多年前發動高平陵事變以來的最虛弱時刻,天下易服改姓,為時不遠了!
謝混看了眼一臉鄙夷之sè的司馬德文,暗暗罵他的不知好歹,宗室虛弱,你夾起尾巴做人啊,如此張狂不是救速死還是什麼?對於會稽形勢,謝混大致有所瞭解,謝道韞也在信中隱晦的指出,衛風已在實質上掌控了會稽全境!
麾下五萬jīng兵,足有與桓玄一決雌雄的實力,欠缺的無非是個出身罷了,謝混相信,憑著衛風的能力,一旦入士,必致一飛沖天,這樣的人,桓玄都拿他無可奈何,你司馬德文作為一個無兵無權的藩王,又很明顯將被桓玄擠壓,憑什麼和他較勁?
謝混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投向了面sè鐵青的晉陵公主,一絲悔意油然而生!
短短的一兩息間,謝混各種念想紛來沓至,衛風卻接過話頭,淡淡道:“莫非德文老弟有高見?不妨說來聽聽?也好讓大正中、謝中書與公義品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