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間。寶姑娘媚笑一聲,也是離開了房間。君宛清這才對霜兒說道,“霜兒姑娘,可以去你的房間嗎?”
霜兒微微一愣,點點頭,說道,“柳姑娘,那便請隨婢子下樓吧。”
戌時剛過,藏嬌屋便已經擠滿了人。
藏嬌屋的四紅牌,寶姑娘,花姑娘,紅姑娘,還有今兒新登場的姑娘。
他們雖還未見過她,卻早已經聽說那位姑娘是美豔無比,人比花嬌。更何況,有了前面三位姑娘的比襯,他們自然也不會懷疑這第四位姑娘的美貌。
戌時兩刻。
褚媽媽走上了臺子,招呼道,“各位官人,讓你們久等了!今日,是我們藏嬌屋新姑娘登臺的日子!不是我褚媽媽自誇,但這位姑娘的確是人比花嬌,豔而不俗!絕對不會辜負了大家等了這麼久的心意!話不多說了,咱們就先請寶姑娘給大家帶來一場表演吧!”
寶姑娘隨著一曲亢奮的曲子拿著一把未開鋒的劍,漸漸舞開。女子的柔,劍的鋼,完美的結合在了一起。絲毫看不出寶姑娘平日裡那種粗俗大氣的樣子,反而有一種似是文欣那種巾幗紅顏的味道。
舞劍結束之後,紅姑娘扶著一把琵琶走上臺來,輕幽的曲子,如同她帶給人清幽的感覺。女子臉上的輕笑,不停在琵琶上躍動的手指。
亢奮,連著輕柔。
兩種相對著的感覺在藏嬌屋中漸漸隱去。
女子步步生蓮,邁著碎步走上臺來,如同一朵新出泥的幽蓮。白衣似雪,青絲如泉。一席方巾遮住了女子的面容,但那一雙眼,卻是如同狐狸般,有一股嫵媚隱在其中。
“主子,為什麼要讓她代替牡丹姑娘?為什麼不找出下毒的人,治好牡丹姑娘?”思竹不解的問道。
悠然一笑,君宛清看向了思竹,“你不是也說了,此毒無解。又怎麼可能在戌時之前治好牡丹呢?下毒的人,我是一定會查的。但是相比之下,還是今晚的事得先想辦法彌補才是正道。”
思竹再不說些什麼,她只明白,若是君宛清的決定,便定會有她的道理。
人群中,成公公看著臺上的女子。雖說已經是淨根之人,卻還是不禁有那麼一絲的觸動。
女子摘去了紗巾,露出了那一張被精心修飾過的臉。清美秀氣的五官,與白衣相襯,更是有種妖嬈的美。
成公公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從人群中擠出,找到了褚媽媽的位置,走了過去。
登臺
登朝舊友常思見,臺中絳帳誰復見。
牡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涵朝二年四月初五。
乾涸的嗓子,好似剛剛經歷了蒸烤一般。想要下床倒一杯水,卻發現四肢無力到無法動彈。默默的看著周圍,沒有看見喜兒的影子。牡丹不由想起自己那日,似乎是在喝了那杯茶後,才會失去了知覺。難怪,喜兒果然是褚媽媽派來的人嗎?無力的閉上眼,努力想要找回一絲的力氣。
推開門,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五天的時間,喜兒已經瘦了一圈下去,臉色也很是蒼白。關上了門後,又端著臉盆走進裡間,放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將毛巾打溼,喜兒坐在床邊,握起牡丹的手,替她擦了起來。
“姐姐,要怎樣你才能醒呢?五天了。起初,褚媽媽還會來看看你,到現在,除了柳姑娘和思竹姑娘每天會過來幫你針灸驅毒,又有誰還記著你呢。苦命的姐姐,若你那天沒有中毒,若那天是你登臺,如今你也能脫離了這煙花之地,更別說是受這種苦了。”喜兒哀怨的說道,眼角不禁是落出了幾滴淚。
“傻姑娘,有你這麼牽掛著我就已經夠過意不去了。你還想我欠多少人情嗎?”睜開眼,嘶啞著聲音輕聲說著。望著喜兒,牡丹已經沒有了剛剛的懷疑。
“姐姐!你終於醒了!”喜兒激動道,眼角的淚更是大滴大滴的落下。握著牡丹的手也不由加重了力道。
難過的皺了下眉,牡丹苦苦笑道,“傻姑娘,哭什麼呢。該高興才是啊。”
點點頭,喜兒揮去了眼邊的淚,“是啊!姐姐醒了我該高興的!姐姐……不過……姐姐,你的嗓子……”
又是苦苦笑了笑,牡丹說道,“休息下就好了。喜兒,你去幫我告訴褚媽媽,還有柳姑娘,思竹姑娘一聲。就說牡丹謝謝她們的牽掛了。還有你這丫頭,怎麼瘦成這樣了。一定沒有休息好吧。這丫頭,就不能讓人省心嗎?”若說剛剛她還會懷疑喜兒,見到她這般樣子之後,有的便只是憐憫和愧疚了。
搖搖頭,喜兒笑道,“哪有啊!人家哪裡不讓人省心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