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叔父瞪眼道。
“屋裡只有濟清和那聾啞老頭!”眇目和尚吸了口冷氣,又看了看四周,就像防備什麼人似的。然後說道:“我在屋裡踅摸了半天,都沒發現什麼小女孩兒,那屋裡還冷呀,陰冷陰冷的,我就趕緊跑了!後來,我跟別人說起這件事,別人還都不相信,都說我是看花眼了,但我一直覺得不對勁兒……”
我和叔父面面相覷。
不會再有錯了,那又聾又啞的老頭,一定是那個船公!那小女孩兒的身影,一定是那個鬼丫頭!
可濟清老和尚和他們又有什麼瓜葛呢?
我和叔父本來就不清楚那聾啞船公的來頭,現在又多了個濟清和尚,可他們卻全都死了!
不覺之間,我的心頭已掠上一絲陰霾——隱隱之中,彷彿有一張大網正朝我們叔侄投下,而我們還不知道撒網的人是誰,又為了什麼……
第120章 禪院紅劫(十四)
“你們說這事兒怪不怪?”眇目和尚道:“雖然我一隻眼不濟事,可是另一隻眼總不會看錯?明明在外面瞧著有個小姑娘,進去以後怎麼就沒了呢?”
我和叔父各有心事,都沉默不語,眇目和尚嘟囔了幾句,便也住口。
不多時,眇目和尚忽然停住腳步,伸手一指,道:“就是這裡了。”
這裡是大寶禪寺中院西廂,有三四間矮房相連,眇目和尚說有一間是堆放乾柴、煤灰的,有一間是存放蔬菜糧食的,有一間是生爐做飯的,再有一間就是濟清老和尚的臥室了。
我和叔父挨屋探查,都看的非常仔細,卻沒發現什麼異常,也沒有尋見什麼王八烏龜。
柴房裡有幾個水桶,經眇目和尚辨認,有一個是去年濟清放過烏龜的,但瞧上去和尋常的水桶也沒有什麼兩樣。
我們把濟清老和尚的臥室留到最後去看。眇目和尚說什麼也不肯進去,神神叨叨的說不舒服,非要在外面等。
那屋子不大,幾乎是環堵蕭然,家徒四壁,只有在靠北牆的地方擺放著一張窄小的木板**,此外,別的傢俱、飾一概沒有。
一件換洗的僧衣掛在牆上,一雙布鞋晾曬在窗臺上,除了都很破舊之外,便再無別的出奇之處。
“味兒不對。”叔父凝立片刻,突然搖了搖頭,強調似的又說了一句,道:“這屋子裡的味不對!”
我仔細嗅了嗅,屋子裡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四周異常乾淨,**鋪整整齊齊,地面毫無雜物,天花板上也幾乎是纖塵不染,哪裡有什麼味道?
我忍不住問道:“大,你聞到什麼味兒了?”
叔父道:“啥味兒也沒聞見!”
我道:“那您說味兒不對?”
“就是什麼味兒都沒聞見,才不對頭!”叔父道:“一個人住的屋子裡,咋會啥味兒都沒有嘞?”
我猛然醒悟,確實,一個人住的屋子裡,怎麼會什麼味道都沒有?!
而且也太乾淨了?
山上的簡陋小屋,沒有蚊蟲,沒有螻蟻,犄角旮旯裡連蛛網都沒有,太不正常——除非……
除非什麼,我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脊背突然有些發寒。
“啊!”
一聲尖利的慘叫驟然傳來,嚇得我和叔父都是一哆嗦。
“走!”
我和叔父都聽出來了,那聲音是衛紅的!
她竟然還沒有離開大寶禪寺。
外面的眇目和尚也嚇得不輕,見我和叔父出來,便白著臉迎了上來,慌里慌張道:“有人在叫……”
聲音就在附近,但是叫喊的太過於突兀,急切間並不能分辨出具體位置。
正在我和叔父四處觀望的時候,又有幾聲慘叫傳來,或男或女,聲音噪雜卻清楚,我和叔父轉身便往大寶禪寺北苑奔去。
大寶禪寺是斜跨山溪,依偎山壁而建,分前院、中院、後院,後院又分東苑、西苑。
其中西苑很大,沒有院牆,山壁就是院牆。西苑中花草樹木叢生,有竹林,有花圃,有木橋,有藤閣,又有山溪穿流而過,怪石嶙峋,景緻清幽……
我和叔父無心欣賞,奔跑甚快,眇目和尚不敢一個人留在原地,大呼小叫的跟在我們後面追。
剛剛穿過竹林,跳過木橋,我們便瞧見一群人朝我們湧來——正是先前那群在廟裡鬧事的激進分子。
我和叔父停住了腳步,站在橋頭,看著這群人往跟前跑。
幾乎所有人都像是打了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