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料那個被“又髒又醜”給刺激到的乾屍也挺有脾氣的,權杖一伸,卡在了人形棺的縫隙裡,然後開始從裡面用力推棺蓋,顯然是想出來揍人。
李狗蛋嗷唔一聲歡叫,搖著尾巴跳起來用前爪扒著棺蓋,大有隻要起屍就一口一個的意思。
“好啊,你們又偷偷躲起來弄好玩的不帶我!”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腦袋扔到井口的安樂公主也聞聲而來,趁著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那顆美麗的人頭一跳一跳地竄上棺蓋,正好跟沈曦的高度平齊,鼻尖抵著鼻尖開始咆哮。
“骯髒的賤民,有好東西居然妄想獨佔!有本宮在,才不會讓你們得逞!”
沈曦不由得捂臉:怎麼哪兒有熱鬧這公主病就往哪兒湊?
從陽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公主殿下的身首分離狀態,乍驚之下手一抖,就給了乾屍機會,棺蓋砰的一聲被掀上了天。蹲在棺蓋上的腦袋也隨之高高揚起,然後落在了一堆髒兮兮的麻布條裡。
“呸、呸呸……這什麼髒東西,居然敢碰本宮的頭髮……簡直放肆!”
李裹兒的腦袋轉動幾下,正好對上了被麻布條包裹的乾屍頭。
沈曦驚訝地發現,原來還是可以從乾屍的腦袋分辨出前後的……到底要臉紅到什麼程度才能讓顏色透過裹屍布顯現出來啊?!
“……這什麼狀況?”從陽彎腰捅了捅小夥伴,“那乾屍怎麼捧著你家女鬼的腦袋咿咿呀呀叫個不停?”
即便聽不懂古埃及語,沈曦也能從發音中分辨出來,木乃伊唸叨的應該是一個名字。
嗯,伊西斯……似乎是埃及人信奉的神祇?
仔細回憶了一下上輩子那少得可憐的神話知識,沈曦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謂跨越了時間和空間的一見鍾情,就是現在這種情形吧?
“曦小姐?”發覺沈曦面帶異色,初七懶得管那個不知所謂的乾屍,俯身問道,“可是有何不妥?”
沈曦用力搖了搖頭,甩掉了亂七八糟的腦補:“沒事……隨他們玩去吧,看來一時半會兒是鬧不出什麼事來的。”
雖然不知道木乃伊是不是因為製作過程中被掏出了腦子洞太大所以才會跟公主病看對眼,不過有它在的話,李裹兒應該沒什麼精力再吵吵鬧鬧了——你還是先想辦法從那堆裹屍布裡掙脫出來再說吧。
#
雖然鬧到最後還是讓初七把人形棺釘死了打上封禁然後綁著大石頭沉進通濟渠裡,但是次日一早,沈曦就看到這玩意*還掛著水草在院子裡杵著。
拋屍之前她確認過,初七的處理確實沒什麼問題,這樣都能跑回來,只能說明愛情的力量太偉大。
不過任誰一大清早看到院子裡出現一口棺材,即便沒被嚇到,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
比沈曦反應還大的是這輩子都沒遇到過這麼死纏爛打的追求者的公主殿下。
“啊啊啊啊啊啊這個胡人怎麼老是陰魂不散!說過很多次本宮不缺愛不需要這種髒兮兮的醜八怪的追求!”高八度的尖叫產生的氣流,連人形棺的棺蓋都給掀翻了。
感謝初七早就在住所佈下了結界,隔絕某些牛鬼蛇神的聲音外散,不然李裹兒黏上來的第一天官府就該找上門了,哪會容她逍遙到現在。
穿著厚厚裹屍布的木乃伊似乎覺得一身溼漉漉有些不雅,爬出人形棺之前,還特地把飛毯披在身上,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舉起一束不知道從哪家的花圃裡拔的梔子花,扭扭捏捏地送到了李裹兒面前。
“……汝何不以溺自照!!!”
自認為教養良好的公主殿下醞釀——或者說忍耐——許久之後,終於憋出了一聲氣壯山河的咆哮,震得屋樑直打顫。
沈曦再也忍不住了,捂著嘴巴笑倒在從陽懷裡,順便還蹭了蹭小夥伴的胸。
然後就被臉色鐵青的小夥伴揪著臉揉了一通。
“別鬧了,說正經的。”
揉搓完了軟糯糯的小姑娘之後,天府祭司在初七隱晦的不滿注視下心滿意足地放開了沈曦,“看樣子這乾屍是賴上女鬼公主了,真要帶回去,估計半路就要跑回來找你……你打算怎麼辦?”
“難道還怕了不成?”沈曦撇了撇嘴,“它愛呆哪兒呆哪兒,愛幹嘛幹嘛,我不管了。”
潛臺詞是,她可是要等著看李裹兒的笑話了。
“哼,賤民的節操簡直不值一提!”
公主殿下不滿地哼哼唧唧半天,腦袋蹦躂了幾下,跳回水井裡,一個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