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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爸爸花了十七分鐘趕來學校。詹姆士先生解釋說,在我們的爸爸到場之前,他不會提前與我們交談,因為這才符合正常程式。在我和安東尼靜靜等待的過程中,詹姆士先生在處理電話和批改作業。我想對安東尼大吼幾聲,發一場脾氣,但始終鼓不起勇氣。

就在爸爸進門的那一刻,我發現,他的頭髮根根豎立。每當他感到困惑或憂慮時,都習慣於用手指從前到後推理頭髮,於是,頭髮直立起來。很明顯,在駕車到學校的路途中,他無數次地重複了以上動作。

“自始至終,”爸爸怒視著我,接著轉向安東尼,又轉向我,說:“你們欺騙了我。最糟糕的,不是你們的盜竊行為,而是你們的撒謊行為。”

詹姆士先生咳嗽了一聲,說:“事實上,盜竊也是很糟糕的。盜竊行為非常可恥,如果說你們的確這麼做過的話。你們真的盜竊了嗎?”

說完,他看了看我,我意識到,講出事實的機會到了。形勢馬上將起變化,學校將處置這筆鉅款,我們生活中的一切將恢復正常。於是,我答道:“不,我們沒有。……”

安東尼再次搶過我的話頭,說:“別再否認了,我們的確盜竊了,錢是從那些人那兒偷來的。”

“哪些人?”爸爸問。

“穿著統一襯衫的那些人,你知道的,我們街區的摩門教徒。”

“摩門教徒!”爸爸的臉刷地一下全紅了,“你們竟然從摩門教徒那裡偷東西?”

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憤怒地說道:“我們沒有。”可是,安東尼堅持說:“是的,這是事實。”不知道是為什麼,安東尼的話更容易被人相信,就連我都快被他折服了。

爸爸又用手指去推頭髮,但是一言不發。

詹姆士先生將身子微微前傾,溫柔地詢問安東尼,為什麼他要這樣做。

安東尼看看班主任老師,又看看爸爸,逼真地喘了一口氣,痛苦說道:“我們的媽媽去世了。”接著,哇哇大哭。

看到安東尼的反應,兩位成年人不禁有些恐慌,這就好比,一場大火剛剛點燃。爸爸抑制不住內心的悲傷,掩面衝出屋子,而詹姆士先生一直在嘀咕:“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如此……”。爸爸一路輕輕推著我和安東尼,從太平花園直到停車場,而安東尼繼續喘氣和哭鼻子。

真是湊巧,在停車場上,我們遇到了玉米卷似頭髮的那位女士,她正從小汽車裡出來。她才看見我,就衝著我微笑,並特意停下來和爸爸打招呼,她說:“請不要介意我這樣問,但是,孩子們這麼做是否只是偶然?”

“偷錢,是的,他們幹了這個。”

“哦,錢是偷來的。你知道的,那筆錢看起來太闊綽,我注意到了這些,不能不聞不問。對不起,不知道我這麼做,是否給你帶來了煩惱,我只是想……”

“沒關係,你做得很對。他們偷了錢,你能怎麼辦?”

“至少他們自願為了一項崇高的事業,捐獻這筆錢。在他們這個年齡,我不可能這麼做。所以,你應該從多方面正確看待這件事情。”

“你是一名社會工作者嗎?”

“我?哦,不是。我只是一個訪問者。我來往於各所學校,給孩子們講解有關新貨幣的知識,併為慈善機構募捐。”

安東尼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爸爸把我們塞進汽車後座,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就在這一刻,安東尼滿面笑容地對我說:“這就是效果。我們的老一套總是最見效的,不是嗎?”

第25節:就算為了耶穌

我並不理睬他,只是盯著車外那位玉米卷似頭髮的女士,她正在跟爸爸交談,我期待她能告訴爸爸些什麼。爸爸笑了起來,不是那種禮貌式的微笑,而是發自內心的微笑。爸爸終於把頭髮梳理平整了,回到汽車裡,他還在會心而笑。我前傾身子,湊近爸爸耳邊,詢問爸爸,女士究竟對他講了什麼。

“她說,你們兩個傢伙最好被鎖起來。”

沿路,我們要穿過大橋。透過汽車的天窗,我可以清楚看見,橋樑支柱一道道閃過。我問爸爸:“運輸大橋究竟指什麼呀?”通常情況下,他會提到好幾座著名的橋樑,比如悉尼港灣大橋、哈勃大橋、嘆息橋等等,所以,我認為,我的詢問能讓他高興起來,並說點什麼。

結果出乎意料,爸爸只說了一句:“閉嘴,就算為了耶穌。”

D後期聖徒居然說謊!

他們不是什麼摩門教徒,而是劫匪,他們一直在偽裝。

當我們回到家中,安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