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詩人開口是吟詩作賦的,不是咬人耳朵的。”她把耳垂搶救出來,一臉嫌棄地把手在他衣衫上蹭了蹭,“還有口水呢。”
口水算什麼?他拉著她的手往一旁溼噠噠的帕子上摸去:“方才別的不也都碰過了?”
昭陽就跟觸電一樣,倏地收回手來,在他身上翻來覆去使勁兒蹭:“您真不害臊,那玩意兒可糟蹋人,您居然讓我摸!”
他神氣地湊在她耳邊說:“這你就不知道了,那玩意兒可不是糟蹋人的,是造人的。”
“……”
“怎麼樣,現在知道它有多寶貴了?天色不早了,咱們先去用膳,晚些時候再來消食。”
昭陽納悶:“消食?出去散散步嗎?”
皇帝笑眯眯地湊過來:“散什麼步吶?”意有所指地掐了把她的腰,“咱們鍛鍊造人兩不誤,權當消食了。”
昭陽……
這皇帝,絕了。
☆、第78章 風滿樓
第七十八章
五更天還沒過,天光不亮,白晝未至,黎明時分就好像長夜還沒過去似的,黑沉沉的。
宮門口除了把守宮門的侍衛,只剩下更夫打梆子時傳來的聲音,悠長寂寥,穿過長街一路晃晃悠悠地抵達耳邊。
明珠拎著裙襬快步走著,為圖方便,她將長髮綰成了高高的墮馬髻,只用一隻銀簪固定住,耳墜子亦是最簡單的銀色款式,一身淺綠的襦裙,深綠色的暗紋繡花鞋。
大老遠的,她就看見西華門外立著的那個人,明明和侍衛站在一起,衣裳也都是深藍色的禁軍官服,卻不知為何,她就是一眼認出了他。
她加快了步伐,匆匆走過去,喘著氣叫他:“方統領。”
方淮回頭,朝她點點頭,言簡意賅:“走。”
宮門外拴著兩匹毛色好看的大馬,他一邊解開韁繩一邊解釋:“此去路途較遠,也不宜大張旗鼓,故只能騎乘而去。”
回頭,他問她:“可會騎馬?”
明珠搖頭,低聲道:“我自小入宮,宮中,宮中不教這個……”
他點點頭,翻身上馬,將手伸向她:“那就只能共乘一騎了,事急從權,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諒解。”
明珠怔忡片刻,抬頭看著於朦朧天光裡低頭望著她的人,下意識伸出手去。方淮握住她的手,使巧勁一拉,她也躍上了馬背,就坐在他身前。
“抓緊了。”他將她的手按在韁繩上,輕輕一抖,短促有力地喝道,“駕!”
那匹馬聽話地朝前奔去。
街市上除了開門做生意的人忙忙碌碌正在準備,百姓們都在睡覺,還沒起來。大紅燈籠一路筆直筆直地排開,京城就是這樣,筆直的街道,整齊的規劃。
明珠沒騎過馬,抓著韁繩有些緊張,那馬上下顛著,每蕩一下,她的心就跟著蕩一下。身後的人離她極近,近到她要很努力才能拉開與他的那點微小距離。才好讓自己不至於靠在他胸前。
雖說事急從權,但她從小就是個安分守己的好姑娘,這樣與陌生男子共乘一騎委實過於親密,她不太適應。
她沒回頭,不安地問身後的人:“方統領,你要帶我去哪兒?”
方淮沒說話,半晌還是那一句:“去了你就知道了。”
而沿著大街騎了一段路程後,視野漸漸開闊,馬兒駛出了京郊,朝著她熟悉的山上一路奔去。
明珠怔怔地坐在那裡,終於明白他要帶她去哪裡。
只是下馬時,她還是愣住了。
原本簡陋的無名墳冢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兩座翻新的墓地,是兩塊嶄新整齊的墓碑。石碑上用遒勁有力的大字刻著:顯考林誠華大人之靈,顯妣陳惠英老孺人之靈。落款是小女明珠。
山間的樹木還在風聲之中嘩嘩作響,她被方淮半抱著牽下馬來,怔怔地看著那兩座墓碑,連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怎麼,怎麼會……”她不可置信地側頭去看方淮,“是您幫我……”
方淮從馬背上解下那隻早就係上去的包袱,攤在青草地上開啟來,從中拿出早就備好的香火紙錢,一一擺在兩座墓前。
他頭也不抬地說:“嗯,是我。”
明珠眼圈都紅了,上去拽住他正在擺弄香火的手:“可是,可是他們是罪人,若是被人知道,這於理不合,您會受牽連的!”
方淮微微一頓,抬頭望著她,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冽,卻在此刻染上了一絲絲暖意。他說:“不會受牽連的,今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