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走一趟。”皇帝心細,又叮囑,“眼下朕病著,闔宮上下都知道,你去了司膳司只管說是佟貴妃要見她,把她帶來就成。”
“臣領旨。”方淮又跪地上了,他這人就是這麼死板,皇帝都說了在養心殿裡就他們三人,不必行這種大禮,他偏要丁是丁卯是卯。
方淮轉身往外走,皇帝又想起什麼:“要是那丫頭半路要落水,你得仔細點,別讓她掉進去。哦,別的岔子也不許出,她要是花樣多,你就說她今兒就算死在半路上了,你用抬的也得把她抬來。”
方淮從來都是執行命令,絕不好奇半分。倒是趙侍郎在喝茶,喝到一半嗆住了,咳得驚天地泣鬼神。
養心殿外的奴才們憂心忡忡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咳成這樣,可憐見的,皇帝這是病得有多重啊……
作者有話要說: 方淮大人也是極萌的^^,本章開始送紅包啦,留言逢8就送~
下一章,皇帝和昭陽真的見面啦。
☆、小命保
第七章
堂堂禁軍統領方淮大人找上了司膳司的門,就為請她一介小小典膳,昭陽有點忐忑。
明珠推推她:“怎麼還不去吶?”
說著,她伸手來替昭陽解開圍裳,耳語道:“別呆頭呆腦的,上回就落了次水,這回估摸著是貴妃娘娘要跟你計較計較那事,放機靈點,別再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了。”
方淮是練家子,聽覺較之常人要靈敏許多,饒是明珠耳語的聲音極小,他也聽得個一清二楚,便抬頭看了眼明珠。一身鍛地繡花裙,一支翠綠如意簪,那宮女生得柔弱秀氣,纖細的手腕靈巧地將圍裳折成一小片兒。
她似乎不常與男子打交道,見他盯著她看,面色微紅,繞過長廊去另一頭了。
昭陽隨方淮上了路,有些小心翼翼地試探:“方大人,貴妃娘娘尋我去甘泉宮,叫如意來就成了,怎麼勞駕您老人家來差我啊?”
她就是這樣,油嘴滑舌,明明方淮比她大不了多少,而立之年都還未到,她就敢厚著臉皮叫人老人家了。平常與宮裡資歷長些的宮女太監說話,她就這德行。
哪知道方淮不是尋常人,竟略為嚴肅地說:“方淮未到而立,當不起老人家一說,姑娘莫要把我喊老了。”
昭陽賠笑,這人真是,做什麼這麼較真啊。
她哪知道方淮是不會說謊,只能顧左右而言他。
四月初,天氣漸暖,春雨初歇。硃紅色宮牆一路伴著青石板蜿蜒漸遠,簷下長廊,重重如畫,宮闈自有一種寂寥肅穆的美。
只是這路——
“方大人。”昭陽心跳得快了些,快走兩步跟上他的步伐,“這路,這路似乎不是去往甘泉宮的吧?”
方淮沒回頭,“唔”了聲:“娘娘不在甘泉宮,在乾清宮。”
他說謊話時耳根子會紅,便索性不去看身後的人。
昭陽心頭一凜,乾清宮三個字宛若一把大刀懸在頭頂。她飛快地尋思著,故伎重施似乎不太明智,這可怎麼辦才好?
就這麼一路尋思到月門,她忽然有了主意,朝著路邊一塊微微凸起的石板踏了上去,然後腳一崴,準備跌個難看的姿勢。
豈料腳下才堪堪閃了閃,那個離她明明有幾丈遠的人不知怎的忽然出現在眼前,一手牢牢抓住了她的胳膊。
“姑娘當心。”他蹙起了眉。
武將的劍眉那個威風,一蹙起來就跟出鞘的刀似的,昭陽有點窘,趕忙抽回手來:“謝大人,我這一個不留神,沒看清腳下的路。”
不成,她不能去見皇帝。
她急得腦門都出了汗,片刻後瞥見月門那邊有太醫院的幾名醫女端著托盤朝這邊走來,約莫是去給皇帝送藥的。
見了方淮,醫女們微微俯身:“參見統領大人。”
方淮說了聲“免禮”,帶著她先行。
昭陽幾乎是把心一橫,經過醫女們時,照著那當頭的醫女就偏了過去。那醫女驚呼一聲,托盤一歪,眼看滾燙的藥盅就要朝著昭陽倒來。
昭陽都閉上眼睛準備迎接這滾燙的藥湯了,哪知道意料之中的痛感並未出現。
她再一睜眼,這才發現方淮一手穩穩地托住了那托盤,另一手扶住了醫女,眼下回過頭來看她一眼,平靜道:“姑娘腿腳不大靈便?若走不穩路,我可以背姑娘。主子有命,姑娘今兒就是死在半路上,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昭陽再不敢造次,她被方淮這話嚇到了。很明顯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