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人非草木
南宮昕抬頭看了看天空,低頭看看紙上未完成的畫,再沒了作畫的心情。
“她難道愛上東朔了嗎?在她失憶的那段時間。”南宮昕頓了頓,再說不下去。
東凌霄沉默了片刻,他凝視著遠方,不知道在說給誰聽。*
“也許,她真的動過情,或者也只是喜歡。可是後來大哥娶了皇后,雲若無法忍受別人背叛她,所以她就離開了,去找我了。我知道,但我從不問。我知道,她在乎大哥的訊息,然而,她並沒有愛上他。”
南宮昕閉上眼睛。
晚風拂過面頰,他們都沒什麼心情。
“她是多情,還是無情?”他問。
東凌霄挑眉,半晌才道:“我不想想那些,我只知道,她現在愛我,就夠了。”
她是風,能抓住現在已然不易了。
不管如何,過去的事情也不必去追究了。
再說,現在東朔也死了,說什麼都無濟於事了。
南宮昕嘆了口氣:“是啊,再說也沒有必要了。”反正,人都死了,難道還不允許她難過麼?
只是,他心中終究有些不快。
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夕陽已經徹底落入了地平線,天邊空留一抹絢爛的晚霞。他沒心情作畫,收了東西,隨即抱著東西回房間去。
傅雲若則是回到房間,她悶悶地窩在軟榻上,靠在枕上,望著窗外的紅花綠葉。
東朔怎麼會就這麼死了呢?
她始終不肯相信他會病死。
現在一想,時間流逝,雖然不算多久,但是她的身邊也已經物是人非了。
發生了太多的改變。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好似身邊越來越孤寂了。
東凌霄步入房間,見她蜷縮在軟榻上,像個蝦米一樣,孤寂的,獨坐在晚風之中。
他走到她身邊,將她摟入懷中:“雲若,我會盡快準備回東臨國。”
“嗯。”她悶悶地答應著,忽然道:“我欠他的。”
也許,是欠了他一個解釋,也許,是欠了他一份感情。
有的人不愛則已,一愛便會鍾情一生。
東朔就是這樣的人。
她甚至,來不及跟他說再見。
“你不欠誰的,感情的事,又怎麼解釋得清呢?”他安慰著她。
傅雲若睜開眼睛,認真地說:“我想去看看他,好不好?”
東凌霄搖頭:“路途遙遠,你不是還要忙你的生意麼,離了你,如何開張?”
“我不想管了,我——”她捂住臉:“我只是覺得難受極了,霄,我不知道怎麼了,為什麼他死了,為什麼——”
她原以為,他起碼能夠平安過完此生。
“你會難受也是正常的。我知道他對你不錯。”東凌霄拍拍她的背:“你忘了,你還有我們。此去路途遙遠,軒轅隱和南宮昕呢,你也不管了嗎?”
傅雲若微微嘆了口氣,窩在他懷中,久久未曾言語。
為何人世間總有這許多的無奈呢?生離死別,再無法相見。
“好好地留在京城,等我回來,我會給你一個答案。相信我會查清楚一切的。”他撫著她的面頰,柔聲說著。
“好。”她點頭:“一定要查清楚。”
若是東行之害死了他,她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都如此了,他何必再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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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東凌霄送了她去店裡,傅雲若心情稍好了些,只是仍舊沒什麼笑容。
過了片刻,那些員工便都到了。
傅雲若想到自己終究對這些人有責任,答應的事情也不能隨便就算了,她打起精神,“現在大家都是我們的夥計了。我們今天先開始培訓,培訓的事情我都已經訂好了,你們這些走梳頭的呢,大家先互相教導其他不懂的人。我們今天先學店規。”
說話間水憶已經到了,傅雲若給眾人介紹她,水憶見她神色不太好,問:“雲若,你是怎麼了?”
傅雲若搖搖頭;“也沒什麼事情,就是昨天知道一些事情,讓我心裡不太舒服。”
水憶問詢了她一下,這時方才知曉原來東朔之死。
他們未曾想到會是這種結果。
“是這樣。”水憶嘆道“人死不能復生,你自己就節哀順變吧。”
傅雲若點頭:“我都明白,只是今日之事,終究讓我有些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