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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從砍首之後入了地府給閻王爺當了五年的鬼差,到初入十方殿就被單邪刁難。

從琅城梅莊李慕容一案,到許鳳遙的出現使她得知自己已對單邪動心。

從為自己翻案徹底將過去拋開,到身賦彼岸花叢摘了一朵紅花送給單邪。

她的記憶如潮水,湧入腦海,填滿了心臟,兩行清淚掛在臉上,她沒抬手去擦。難怪這十八年來她覺得生無樂趣,於她而言,轉世投胎非生而死,脫去人身重回地府才是她的歸宿。

“白大人記得我,必然也記得無常大人了。”沈長釋心中悵然,還有些想哭。

姜青訴抿嘴笑了笑,至此十八年的一生,皆如過眼雲煙,不留痕跡,只是可恨那朱鶴,讓她平白無故與單邪分離。

她朝沈長釋走去,瞧見桌案上放著的東西。

玉子糕坊的桔子酥,柳城的糖葫蘆,雲仙城的桂花糕,這些東西她吃過許多遍,味道現在還記得,不過忘了十八年罷了。

“他居然當真把我當孩子,用這些東西哄我呢。”姜青訴拿起一根糖葫蘆,聽見身後的腳步聲,手指略微收緊。

沈長釋見到來人,對著姜青訴微微鞠躬道:“我去找黃蜂,免得掃興。”

姜青訴見沈長釋是飄著離開的,才瞧見他居然沒有雙腳,似乎是被鎮魂鞭傷過的模樣。

她目送沈長釋離開,一轉身便瞧見從樓上下來的男人,男人一席黑衣,衣襬上暗紅色的線勾勒了彼岸花的花樣。他也戴著黑無常的官帽,紅繩墜下,一頭黑髮攏在腦後,劍眉入鬢,鳳眼與她對上。

那一瞬,姜青訴手中的糖葫蘆差點兒沒握住就要掉了。

她看著對方,心跳奇快,也疼得厲害,剛止住的眼淚又不經考驗,刷刷落下。

“你又打沈了……”姜青訴不知此時自己還能說什麼,只能隨口提話,聲音帶著哭腔,心中委屈、難過、憤怒、眷戀……多種情緒摻雜,叫她眼淚不止。

“你記得沈,可記得我是誰?”他慢慢靠近,站立於姜青訴的面前輕聲問。

姜青訴抬起頭視線從未從他的臉上挪開,恨不得將這十幾年的分別統統看回來,她立刻踮起腳伸手勾住了對方的脖子吻了上去,閉上眼雙眼睫毛上還掛著淚珠,雙唇碰上的那一刻,她吐出他的名字。

“單邪。”

她記得,他是單邪,她全都想起來了,這個名字一直都烙印在她的心上。

單邪聽見姜青訴叫出自己的名字,一聲埋藏多年的嘆息最終吐出,張嘴加深了這個吻,間隙之中,他道:“單邪愛你。”

他的雙手摟住了姜青訴的腰,將其緊緊地抱在懷中,一吻結束,姜青訴的淚也止住了。

“你居然能忍得住十多年不來見我。”姜青訴伸出一根手指頭戳著對方的心口:“居然也什麼都不與我說!”

單邪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被她戳了的地方,眼眸頓了頓,抿嘴一笑:“這才是你該有的樣子。”

“先回我話。”姜青訴道。

“你入輪迴井後我便看到了生死簿,你當大昭女相殺了不少人,手中孽債累累,轉世沒有好命,五歲便要身亡。”單邪道:“我為白大人可是一再破了規矩,在你五歲時與你魂魄相遇,重新給了你十三年的壽命,才等來了今日。”

若她當真五歲就死,即便回到地府十方殿想起了一切,一個頂著五歲娃娃身體的姜青訴,單邪又能對她如何?

“不過我高估了自己,見了你一面之後便忍不住想要再見,但規矩不可一破再破,我只能讓鍾留去陳府告知你十八歲前不得成親之事,讓他守著你不出事端,這十三年,我從未出過地府。”單邪道:“就在此地等你回來。”

姜青訴聽他這麼說,心中還有些不好意思。

若非當年她對已到了地府成了老頭兒的朱鶴放下戒心,也不會生出如此多的事端。

可若非有這些事端,她恐怕永遠都不會與單邪成親。

姜青訴想了想,氣歸氣,想來單邪也不會給朱鶴好結果,氣憤只能低頭化作一聲無奈的苦笑,苦笑過後她抬眸問單邪:“單大人可備了合衾酒?”

“你是我用花轎抬回來的,如何能沒有合衾酒?”單邪拉著姜青訴的手往樓上走,姜青訴低頭看了一眼兩人相牽的手,眉頭舒展,咬了一口糖葫蘆,果然是柳城的味道。

十方殿大門關上,一對紅燭尚在燃燒,姜青訴隨著單邪走到了他的房門口,鈴鐺猶在,一聲清脆響聲之後,兩人入了單邪的房中。

入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