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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睜開眼看向頭頂的圓月,就這月亮,便將他心裡片刻的安寧打破,莫名煩躁了起來。

女子面板白皙,上頭還有傷痕,趴在地上低聲哭泣,玲瓏身軀在月光的照耀下籠罩著一層微光,畫面一閃而過,鍾留低聲罵了一句:“真他媽的……我這是要完了啊!”

狐妖有魅惑之術,鍾留畫黃符貼在自己身上在林子裡又轉了幾圈,並未察覺自己中了什麼妖法,於是連夜朝一醉方休酒坊趕去,入了城後靠近酒坊他腳步就漸漸慢了。

鍾留坐在一棟房屋的屋頂上,遠遠看著夜裡還燈火通明的酒坊。

五個夥計帶著自家媳婦兒在酒坊裡圍城一桌正吃喝著,白球與沈長釋就坐在其中,兩人肩膀挨著胳膊,白球還給沈長釋夾菜,一口一個恩公喊得嬌滴滴甜絲絲的。

鍾留抓了抓頭,一頭本就不整齊的頭髮被自己抓得更亂。

另他費解的是……捉妖捉鬼時不能安靜下來的心,此刻沒了那時的紊亂。

鍾留微微眯起雙眼,看向坐在人群中挨著一隻五百年老鬼的白球,白球舉止談吐都很大方,她與一般的妖不同,身上除了有妖氣之外,其餘行為與常人無異。

聽她手下的夥計說,每到初一十五,她還會到城東去救濟窮苦百姓,施粥散米,她的酒坊並不掙錢,只夠養活她自己與五個夥計。

人美心善的妖已經不多了,她這般造化的,日後必然能有一番成就作為,積德行善之後,或許來生就能成人,不用再從動物慢慢修煉幾百年,經受斷尾之苦,也不用被修道者追著要打要殺了。

鍾留想到了白球的諸多好,憋著一口氣化作了一聲嘆息,最終還是從屋頂上跳下離開。

送走了夥計與其媳婦兒,酒坊也該關門了,白球將門落了鎖,轉身朝依舊在喝酒的沈長釋看過去,抿嘴笑了笑。

“他走了?”沈長釋問。

白球頷首:“多謝恩公肯幫我這個忙,我知這般是無理取鬧了些,可他不開竅。”

“他是不開竅,你又想清楚了?”沈長釋放下酒杯,皺著眉頭,心想今晚喝得還真是有些多,順手在桌上拿起了一把扇子扇風,他道:“鍾留是凡人之軀,即便從小修煉,天賦不錯,以他的根基,至多隻能活到六百歲,妖若潛心修煉,又至少能活幾千年,你們長久不了。”

白球垂眸,坐在了沈長釋對面輕聲笑了笑:“我知,可我喜歡他,我願意等他輪迴轉世。”

“換了皮囊你也愛?”沈長釋挑眉。

白球點頭:“愛,還得護著愛。”

“他若變成個女的呢?”沈長釋咂了咂嘴。

白球面色微變,笑道:“那便與他再做一世姐妹。”

“就因為他曾救過你的命?你可知他救你事出有因?”

“我知。”白球輕輕嘆了口氣:“可他將我抱在懷中,餵我吃花生是真,他出門打探訊息,回來給我帶玩偶也是真,那段時間我雖意識不清,內丹取回之後,記憶都還在。”

“就因為這一點兒好處?”沈長釋挑眉:“我也餵你吃過花生。”

“你多半是與我搶吃的吧。”白球笑了笑,沈長釋伸手抓臉,有些尷尬。

白球狐狸眼裡的光略微暗淡下來,她說話輕聲細語,淡淡吐出:“我在無面身邊待了幾百年,從修煉成妖開始,便被他索取妖氣練各種邪術陣法,我孤苦一生,從還是隻小白狐開始,便不曾有人待我好過,幾粒花生,一個玩偶,於我而言便是重生,不知恩公明白否?”

無面,便是朱鶴。

沈長釋一怔,突然想起了幾十年前的半妖阿武和曲小荷。

世間修道者甚多,捉妖的不計其數,像駱昂那種也不在少數,而被修道者迫害的好妖,稍微施與一點兒恩情,便足以讓其忠心。

阿武曾願意為曲小荷而死,死後魂魄受地獄之刑。

白球也願意追隨鍾留的生生世世,直至自己燈盡油枯轉世為人。

他也不知白球與鍾留這番算是姻緣還是孽緣,無常大人早些時間就看見鍾留身邊縈繞著五尾狐的妖氣,提點了一句,鍾留沒放在心上,才惹來了現在個不知何去何從的麻煩。

鍾留這近三百年的一生也經歷了許多,看破了許多,所以對待尋常女子不會動心,沈長釋本意是想幫他解決白球纏他之事,卻又想幫著鍾留看清自己的心。

人妖殊途,修道者不同,妖氣會損傷人身,故而人妖在一起,人的壽命會折損,身邊運勢也會發生改變。鍾留自己都活了幾百年,不改變別人就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