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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部分

若單邪喊住她,她留下來聽得自在,單邪若不喊住她,她也有地方可去。

雷月若午間過來看書; 眼看現在天色將晚,差不多也到了歸府的時刻; 姜青訴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於是幾步朝前面無事齋走,剛一腳跨入無事齋一樓大堂; 便看見雷月若手中拿了三本書準備借回去看。

按理來說書齋是允許人借書的,只要給足了押金即可,不過被姜青訴看見了,自然不許借走了。

單邪要從雷月若身上下手,以雷月若為引抓住生前與她有一段情的蘇裘,自然不能讓雷月若遠離自己的視線,讓她借書,便給足了她幾日不來的理由了。

雷月若正欲掏錢給黎泰和,姜青訴幾步上前開口:“黎先生,借書需謹慎啊。”

“白夫人。”黎泰和只知道東家喊過姜青訴一身白大人,雖不知是什麼大人,但想來恐怕是她夫君,便是那一襲黑衣的男子是在京都做大官的,得罪不起,於是稱姜青訴白夫人,也不算為過。

姜青訴頷首,瞥了一眼雷月若借的書,開口道:“這三本書可都已是絕版,為八百多年前才子朱鶴所著。丞國覆滅,轅國起,轅國近六百年輝煌後衰敗,大昭國而立。八百多年前兩國戰爭中才子朱鶴才年僅三十便去世,所著孤作四本,印本不過才二百冊,每本五十冊而已,本是朱鶴送與好友,不為錢財而出,兜兜轉轉八百多年,我無事齋四本得其三,這般珍貴,只能在書齋內看,不得外借。”

姜青訴說完,雷月若微微震驚,而站在櫃檯後頭的黎泰和則睜大雙眼揉了揉,八百多年前的字與現在有些許不同,不過大致一樣,若仔細看,書封上的書名的確聽人說過。

只是八百多年不曾有人見過真本,故而這驚世之書,也顯少有人知,但才子朱鶴之名,卻一直流傳了下來。

雷月若不知自己拿了的三本書居然是藏本,故而頷首:“抱歉,白夫人,我並不知情。”

“我知雷小姐不知情,若你想看,明日可來無事齋再觀閱,我將奉茶一杯,算是作為不得讓你將書帶出無事齋惋惜的補償。”姜青訴話說得輕柔,她越是這樣,雷月若就越覺得自己方才行事不妥了。

“多謝白夫人。”雷月若禮。

姜青訴微微笑道:“我送雷小姐出去。”

這整個兒無事齋裡的書都是從十方殿裡拿出的,人間的書冊只要消亡,單邪想得便可得到,她將十方殿裡的藏書都復刻了一本放在無事齋中,人間已無,她再創之,說是絕世孤本一點兒也不為過。

姜青訴將雷月若送到了無事齋門前,雷府的轎子已經在門前等著了,雷月若知書達理溫文而婉,上轎子之前還對姜青訴行禮,又道了一次謝才進了轎子裡。

姜青訴就在轎子旁邊站著,雷月若的轎子起了,另一架轎子卻在後頭停了下來,姜青訴順著轎子看過去,上面有官府的痕跡,從轎子裡走出來的男人一身牙色白衣,斯文俊俏,大約二十歲左右,一雙眼睛分外純澈。

那男人看見姜青訴只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然後跨步朝無事齋裡走去,天都快黑了還來看書的人並不常見,且這人身上有一種乾淨氣質,姜青訴反覆看了幾眼,居然在他的本心裡瞧不出半點兒惡意。

人生在世,即便是人人歌頌的善人,勢必會有不為人知的惡面,愧疚、恐懼、嫉妒,皆是人心中的惡面,偏偏剛才與她擦肩而過的那個人沒有這些。

要麼是富家公子不知人間疾苦,要麼就是個傻子。

姜青訴轉身朝書齋走過去,進門之後瞧見黎泰和剛好從樓上下來,顯然把那個官家的公子送到樓上看書去了。

見黎泰和嘴角掛笑,姜青訴問:“有什麼好事?”

“知縣大人親臨,無事齋日後恐怕會戶限為穿。”黎泰和說。

姜青訴微微抬眉道:“方才上去那人是知縣?”

黎泰和的笑容不減:“正是,去年秋試,他中了舉人,入了京都會試後得了個不俗的名次,便被皇上派到咱們雲仙城來做知縣,看上去雖不是留在京都的大職,卻是難得的好差。”

姜青訴點頭,的確如此。

在京都做官,若沒有一顆七竅玲瓏心根本生存不下去,說出去似乎是京都的貴人,實際上新官上任,上頭要打點攀關係,下頭要打賞多幫手,幾年下來若不貪,必然兩袖空空存不了銀錢。若一不小心得罪了什麼大人物,那便是厄運不斷,說不定還會人頭不保。

來雲仙城當知縣就不同了,富饒之地,遠離京都,嫣然就是個土皇帝,全城他最大,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