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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部分

作,背後發麻。沈長釋淋不到雨,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到對方動作,於是推了鍾留一把:“喂,去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鍾留沒動彈,微微眯起雙眼等了好一會兒,看見荷花池那邊因為掙扎一半身體幾乎掉進泥潭裡的男人落在地上融入雨裡的血液逐漸升上半空,凝為一體,他的壽命與本體分離,又被那散落的血液重新覆蓋在了身上,總覺得這方法有些眼熟。

阿武猛地睜開眼睛,然後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氣,喘過氣後拼命咳嗽,身體發冷地雙臂抱住了自己。

“活……活了!”沈長釋指著那邊,鍾留微微皺眉,眼見阿武跑進了荷花池中摘了幾朵綻開的荷花,然後走出泥潭,藉著荷花池內的水將身上清洗乾淨,一瘸一拐弓著背往回走,一點兒也不耽擱。

沈長釋眨了眨眼睛問:“他這是要回去呢?”

“嗯,跟著吧。”鍾留嘆了口氣,兩人見阿武一邊往回走一邊將原本丟在半路上的衣服重新一件件穿在了身上,直至入了小鎮當中,他跑了好幾家沒關門的小吃店,問了沒有糖山藥,這才悻悻回去。

客棧內,姜青訴將手中的黑袍扔在了地上,看向趴在軟榻上熟睡過去的小女孩兒,壓低聲音問了句:“剛才那是什麼?”

單邪輕聲道:“壽命。”

姜青訴點了點頭:“我瞧見了……可這袍子我已經摘下,為什麼她還……”

就在方才,屋外的大雨有些狂亂,已經斷了氣的曲小荷魂魄逐漸離體,姜青訴讓單邪動手,話音剛落,便見到她眉心的桃花微微發著淺光,身上籠罩著的一片死氣陰氣被那光芒照耀出了些許生機,生機強行將她的魂魄壓回了體內,暖光包裹著她,輕柔地呵護,直至她逐漸恢復了呼吸,又多了一日壽命,這光芒才慢慢散去。

單邪道:“那便說明,黑袍不是給命的媒介。”

“什麼才是?”姜青訴問,單邪道:“她身上的任意一樣東西都有可能。”

姜青訴雙手微微顫抖,她剛鼓起勇氣打算帶走這個小女孩兒的生命,她剛以為自己已經結束了對雙方都是折磨的續命陣法,卻沒想到找錯了媒介,難道要她明天再來一次?

‘姨姨,看見你,我想娘了……’

姜青訴猛地往後退了一步,咬著下唇轉身:“走吧。”

單邪離開前瞥了一眼被扔在地上的黑袍,指尖輕輕一點,黑袍被冥火燃燒,化成了灰煙,徹底消失。

姜青訴回到了隔壁房間,有些頹然地坐在了椅子上,雙手撐著額頭手心捂住了雙眼,單邪進來關上了房門,坐在她的對面看著她,沒說話。

半晌安靜,只能聽見屋外狂風驟雨的聲音,姜青訴深吸一口氣又重重吐出,開口問他:“單大人有過幾次親手了結一個人的生命?”

“數不清了。”單邪道。

姜青訴扯了扯嘴角:“其中有孩子嗎?”

單邪眼眸微頓,道:“有吧。”

有些孩子看上去是孩子的身體,卻擁有一顆許多成人都無法到達的惡毒的心,不論男女、老幼、尊卑,只要是在人間行惡,死後害人的,他都會處決。

姜青訴苦笑了一聲:“我也殺過人,雖不是親手殺之,卻是經過我口傳,我眼看,憤恨地死在我面前的,不過那些人,我總能找到他們死有餘辜的理由。曲小荷不同,她比絕大部分的孩子都要討人喜歡,乖巧聽話,不哭不鬧,沒東西吃吃野果子也行,我對她而言見面才不過一天,她都完全信任,我卻想她死。”

“她本該死。”單邪道。

姜青訴抬頭朝他看了一眼,她的眼睛微微泛紅,燭火之光在她眼中閃爍,她問:“為什麼?”

單邪沒說話。

姜青訴追問:“為什麼她生下來便是天生殘疾?為什麼她不到六歲就要面臨家破人亡,早早夭折?生死簿究竟是由誰來寫?命運又究竟由誰而定?”

“今生得的果,都是前世種下的孽,若追溯過去,翻閱生死簿,也許曲小荷的前身是個手持刀具的屠夫也說不定,這便是命運,凡事皆有因果。”單邪回答。

姜青訴搖了搖頭:“這不對,前世屠夫不受罪,來世為人行善卻受難,這是什麼道理?惡者惡對之,善者善來報,這才應該是因果。”

單邪微微一頓,他慢慢抬起手,手穿過桌上的燭火朝姜青訴那邊過去,指尖觸碰到她的臉頰,帶著些許寒氣。

姜青訴看著那雙眼,她的眼中有火光,單邪的眼中沒有,但他的眼中卻有她的倒影。

單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