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對現在的藏風不大瞭解,她知道一點兒的,還得說是藏風前三輩的弟子,希字,雲字,湘字,剩下的就不大清楚了。
這些近年來剛入門的,比如就是這個合字輩兒的人,她可不清楚。
也不知道藏風的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弟子就弟子吧,若按輩分,大不了名字裡加個字,到時候還好記,他們卻不加,只排了輩分,還弄得極為複雜。
紅塵站在那兒沉思。
眼前這老頭聶長髮卻是驚疑不定,臉上一會兒青一會兒白的,拿不準紅塵是個什麼身份,卻是再不敢放肆。
紅塵回過神,伸手向上,合起兩指,做了一個手勢。
聶長髮登時嚇了一跳:“這,這……”二話不說,撲通一聲跪下,口稱師祖,紅塵那個手勢的意思便是,她和雲字輩兒是同輩人。
這話也不錯,當初紅塵在鬼谷先生身邊侍奉時,藏風先生專門送了她一塊兒自己雕的牌子,讓她叫自己的長徒為師兄。
那會兒這傢伙也不安好心,後來鬼谷先生還打趣她,說這老傢伙是想給自己的大徒弟撈個媳婦回去。
但那位師兄可和林旭不一樣,林旭好歹還是個人,有喜怒哀樂,有自己的理想,至於那位,根本就全副心思都在修行上,就是絕色大美女站在眼前,也只當是枯木,至少那會兒紅塵給他不知道送了多少次飯,後來在外面碰見,他也認不出,紅塵提醒了半天,這人才恍然大悟——“哦,你是鬼谷先生的丫鬟?”
當時紅塵的養氣功夫不到家,被氣得差點兒撕了這傢伙。
想起這人,看見藏風門人,除了有點兒見到舊人的喜悅外,還很是沒好氣:“行了,起來吧,別叫我師祖,我可不敢當你師祖,也不看看你們那位雲字一號人物是個什麼脾性,和他牽扯……我非被氣得少活三年不成,再說,那小子肯定不認識我。”
聶長髮臉上一紅,尷尬笑了笑,卻是越發恭敬。
知道他們家那位祖宗性格的,也是鳳毛麟角,這下再沒什麼可說的,肯定是跟祖輩們有大交情之人。
至於說那位不認識眼前的小姐,呃,那到是很有可能,那位據說連自己的徒弟偶爾都認不出來。
這邊論起交情。
後頭一群人看得簡直頭暈目眩。
甘昭那幾個目瞪口呆,對視一眼,心中嘆氣。
“甘昭啊,兄弟,你那點兒心思還是藏起來吧,我看這女……郡主挺邪門的,不是一般人,你要是得罪了她,萬一再招來什麼是非,連累了世伯,那可不得了。”
甘昭陰沉著臉沒吭聲。
至於高家這些人,也是面面相覷,小聲道:“大師,我兒的病……”
聶長髮一轉頭,就變了臉,一副高人模樣,冷淡地道:“他那是煞氣入體,肯定是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要是早一些時候請我來看,說不定還有希望救回一條性命,現在已經晚了,我提醒一句,你們最好趕緊把他送走,不要留在家裡,那煞氣厲害的很,等現在這個病人一去,必然要波及他人。”
這話一出,高老爺的臉都綠了,其他人也嚇得面色發白。
高老爺一大把年紀,甚至落下淚來,他雖然還有兒子,但只有高廣亮一個嫡子,他的原配發妻乃是高門千金,是蘇家的小姐,高家已經落敗了,時至今日,還在京城很有面子,其實多多少少還是因為原配發妻的孃家。
如今妻子已經去世,他又續娶,只有高廣亮一個親兒,和蘇家還有關聯,要是這個兒子有個意外,對高家的打擊也是重大。
高老爺心疼兒子,此時心痛如刀絞,就是高家其他人,連那幾個庶子,都不願意高廣亮死。
他們本身嫡庶有別,當然有些矛盾,私底下也要鬥一鬥爭一爭,但誰也不是傻子,真正不看重家族的白眼狼沒多少,他們也知道高廣亮的存在對高家來說,很是重要,自是希望他平安無事。
高老爺大哭:“高人,大師,您,您再想想辦法!”
聶長髮只是搖頭。
甘昭眼珠子一動,高聲道:“不跟你說了,我請來的這位小姐乃是高人,有真神在這兒,你不來求,這會兒哭不是太早了些。”
高老爺一愣,略微猶豫。
紅塵還是太年輕了些。
轉念一想,現在也沒別的法子了,算得上病急亂投醫,高老爺一臉懇求地看向紅塵,不必他多說,紅塵就點了點頭:“罷了,既然來了,總要走一趟。”
說著就舉步,聶長髮連忙幫忙推開門,一臉殷勤,畢恭畢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