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丹桂是專門調教小丫鬟們的,可丹桂不在,四個丫鬟裡也就綠萼能狠得下心來。也是因為這個,麗姐兒才保持了沉默,只賞了傷藥給那個被打的小丫鬟。而她如此做,也算是符合了林氏對她的教導,下人們就是要恩威並施的。且既然綠萼唱了紅臉,她這個真主子就莫不如好好展示一番慈心。
“石家的散的喜糖還剩了?”幾天前石家的女兒春芽,就是那個被嚇著,喪失了記憶,被挪出園子的丫鬟嫁人了。嫁的是金鋪裡的大夥計白羽,這些年一直跟著石掌櫃賣首飾。白羽是石掌櫃這個岳父親自挑中的,常年在眼皮子底下,想來心裡也有底。石家兩口子對閨女可是千疼萬愛的,就憑著當年春芽在園子裡口無遮攔,做事不動腦子就能看出來。
春芽出嫁,林氏和麗姐兒都大方的各打賞一百兩銀子做賞錢。不管怎麼說,看在石家兩口子兢兢業業的份兒上,賞錢也不能小氣了。
“那是自然,石家的可是會做人的,大方著吶。”綠萼倆忙道。
麗姐兒點點頭,合了書本,洗漱之後就是一覺到天亮。
第二天,麗姐兒吃過早膳之後就去了凝暉堂,看著三個弟弟揹著自己親手做的書袋,麗姐兒心裡暖洋洋的。
“好好讀書,別淘氣!”麗姐兒挨個mo了mo弟弟們的頭,手心裡也暖洋洋的。
“知道了!”三個可愛的包子眉眼彎彎,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三個包子是手拉著手出的凝暉堂,身後跟著大群的丫鬟婆子隨著他們的步子一步三晃。
“可是要女兒幫著準備去寺廟的馬車?”等到幾個包子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麗姐兒問林氏。
“不用了,孃親都備好了。你可想著帶誰去寺廟?”林氏問道。
“就是碧草和翠籬吧。青杏幫我管著鋪子裡的帳,走不開;綠萼又管著院子裡的小丫鬟們,也走不開。碧草xing子綿軟,卻會照顧人;翠籬針線好,出門在外,也能幫著做點事。”麗姐兒笑著道。
林氏點點頭,很是欣慰。
“早就該給你請個教養嬤嬤的,可你外祖母現在焦頭爛額的,娘也不好開口。”因為林琅�幕槭攏�址蛉碩允裁炊疾簧閒模��質弦裁緩靡饉繼帷�
“等過兩年再請也不遲,反正女兒還小呢。”麗姐兒是不大喜歡教養嬤嬤這個詞的,聽著就讓人覺得約束,從心裡覺得教養嬤嬤是折磨人的。
林氏嘆了口氣算是預設,心裡卻盤算著從別處找教養嬤嬤。、女兒越來越大,總不能就這麼混著。雖說該教的都教了,可總得請個嬤嬤或是女先生才好,說出去也好聽。哪家的閨秀還沒個人教導,她的閨女又不差什麼,總不好這方面比別人矮半截。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三年(下)
去雲巖寺的前一天深夜,樂哥兒照舊和從前一樣,偷著吃葷腥以補償第二天食素。大家心裡都有數,只是對著樂哥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第二天早上在車裡,樂哥兒依舊懨懨地,好像要去受刑一樣。
“你這孩子,都多大了,忍不過一天,怎麼又是這幅樣子!”林氏嗔怪著樂哥兒。
“四月初八佛生日明明都去了一回了,怎麼還去!”一年忍一天對於樂哥兒來說已經是極限了,卻不想這一年又要忍一天。樂哥兒一天三百六十五天最不喜的就是佛誕日,還有其他要去寺廟的日子。
“你這孩子,對佛祖自然要恭敬有加,你怎的如此失禮,小心佛祖怪罪!”林氏臉色很嚴肅。
樂哥兒精神直打蔫兒,卻也知道佛祖是不能得罪的,只好撅著能掛油瓶的嘴,在一旁悶悶不樂。麗姐兒和喜哥兒,歡哥兒看著樂哥兒的樣子,都不厚道地偷笑。樂哥兒耳聰目明,自然知道,只匆匆瞪了三人一眼,卻不想三人笑的愈發恣意,差點把樂哥兒給惹惱了。最後還是林氏拈著松子糖塞進樂哥兒的嘴裡,算是安慰,雙手溫柔地摟著樂哥兒,輕輕撫著兒子濃密的頭髮。
待到了雲巖寺,一行人下了馬車,由知客僧作嚮導,剛剛進了大殿要燒香參拜,卻不想遇見了熟人。這熟人麗姐兒也熟悉,正是杜家的杜老太太。
三年前杜老太太在寺廟中心疾發作,恰好遇到了林氏一行,由此徐老太爺把珍藏的九死還hun草拿出來,救了杜老太太一命。徐家如此,也不貪圖杜傢什麼,要的不過是杜老太太的兒子杜瓊,江南有名的大畫家做麗姐兒的先生;而杜家也聞言知雅意,杜瓊欣然做了麗姐兒的先生。而這三年來,麗姐兒也同樣風雨無阻地每隔五天去杜家習畫,頗有進益。
按道理說,兩家關係應該不錯,杜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