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道:“聽到這幾句話的人,並不是只有我一個。”
石球道:“金滿樓日後是否也知道水觀音這樣批評他?”
柳三風點頭道:“當日就已有人告訴他。”
石道:“他聽了怎樣?”
柳三風道:“很生氣,當時他正在太白樓吃飯,聽說一掌就將吃飯的桌子打塌了。”
石球道:“無論哪一個男人相信都不會喜歡聽到這種說話。”
柳三風:“後來他好像完全忘記了有這回事,雖然不再到美人樓,見到面,仍然是與我說說笑笑。”
他輕嘆一聲道:“我原也以為他不會將這種事放在心上,但現在看起來,他分明一直藏在心底,等機會報復,三月前我糊里糊塗,賭得傾家蕩產,只怕也是他在算計我。”
石球道:“既然你已經蕩產傾家,怎麼他還不肯罷手?”
柳三風道:“這大概是因為他認為我儘管已經傾家蕩產,還有水觀音支援,除了將我們兩人殺死之外別無良策。”
他一再輕嘆,道:“他是成功了,一瓶美人酒,毒殺水觀音,所留下的玉指環,無疑就指誣我是兇手,正所謂殺人者死,況且縱然我不死,沒有了水觀音的支援,以後也是窮光蛋一名,我想他聽到我被關入監牢的訊息,一定開心得很。”
石球道:“他的確非常開心。”
柳三風道:“可惜就是樂極生悲,他開心的時間未免太短。”
石球沉吟道:“你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只是問題就來了,他哪裡找來那種火蜈蚣的毒藥?”
柳三風想想,道:“水觀音這個女人一張嘴其實疏得很,金滿樓既然曾經與她相好,知道她藏有那種毒藥,並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憑他的身手,要盜取那種毒藥就更加簡單。”
石球道:“你是說,金滿樓的毒藥是來自水觀音那裡?”
柳三風道:“除了水觀音之外,天下間,相信再找不出第二個人,藏有那種毒藥。”
石球奇怪道:“水觀音何處得來那種毒藥?”
柳三風道:“總捕頭可知道美公子玉無瑕這個人?”
石球道:“聽說過。”
柳三風道:“六年前,玉無瑕開罪了唐門暗器高手唐十三,被唐十三以暗器重創。”
石球道:“這件事我也知道,據講玉無瑕就因此銷聲匿跡。”
柳三風道:“他其實是躲入了深山,一方面苦練武功,一方面集五毒為一,養了十二條火蜈蚣,準備找唐十三算賬,豈料事有湊巧,竟然給唐十三知道這件事,一場生死鬥,兩人結果都傷重身亡。”
石球道:“他們與水觀音,有什麼關係?”
柳三風道:“水觀音本來是玉無瑕的女人。”
石球道:“這我明白了,玉無瑕死後,那些火蜈蚣就落在水觀音手上。”
柳三風點頭道:“火蜈蚣的壽命據講並不長,所以水觀音收集它們的血液,用兩個琉璃瓶載起來。”
石球道:“她留著那些火蜈蚣的毒血幹什麼?”
柳三風道:“聽她說,她是準備日後萬一有什麼人對不起她,就將那些火蜈蚣的毒血混入美人酒之內,害死他。”
石球道:“這女人可謂厲害!”
柳三風道:“本來就已很厲害。”
石球道:“你又怎麼會知道得這樣清楚?”
柳三風道:“我不是說過她的一張嘴疏得很。”
石球道:“金滿樓想必也已經從她的口中知道了這件事。”
柳三風道:“所以他懂得將火蜈蚣的毒血混在美人酒之內這個辦法。”
石球道:“你當然也懂得的了?”
柳三風道:“水觀音面首三千,總捕頭難道不清楚?”
石球道:“她雖然人盡可夫,未必會每一個人都告訴他這個秘密。”
他搖頭接道:“我從來都沒有聽她提及……”
話說到一半,他好像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慌忙將下面的說話咽回去。
柳三風沒有追問,只是笑。
他笑得很古怪。
石球只好也一笑,立即就轉口問道:“那隻玉指環,依你看又何以會落在金滿樓手中。”
柳三風道:“也許那隻玉指環亦放在附近,他偷取毒藥的時候,順手牽羊拿去了。”
石球道:“這些事有待證明。”
他目光倏的一寒,道:“胡香那件事,你又準備怎樣來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