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起的胸膛,微隆的小腹,修長的一雙小腿一大截外露,與那雙手同樣潔白,同樣晶瑩。
笑面佛只是一個男人,怎會有一個女人的身軀?
莫非這個是他的化身,他一時高興,變成了一個女人?
笑面佛雖然終年一面笑容,也特別喜歡開玩笑,卻肯定不會開這種玩笑。
因為他到底是一個佛。
這其實只是一個女人躺在笑面佛的佛像後。
出現在佛像斷頸上的那頭黑髮,也就是那個女人的頭髮。
那個女人以木榻作床,以笑面佛的頭顱作枕,睡在那裡已不少時候,方才才醒轉過來。
她挨著那個佛像半坐起身子,從正面看來,就好像佛像的頸部徐徐長出了一頭黑髮……
一切都顯得那麼詭異。
那個女人非獨有一副動人的身材,還有一張令人心蕩神怡的臉龐。
那張臉龐之上的每一寸一分地方都充滿誘惑,尤其是一雙眼睛,簡直就攝魄勾魂。
攝的當然是男人的魄,勾的當然是男人的魂。
她的臉龐雖則是這樣美麗,上面卻沒有任何表情,也就只有那一雙眼睛之內,微露出笑意。
無意識的笑意。
那度線藍芒從她的手中飛出,這笑意就顯得惡毒。
到她的身子凌空飛起時已不再只有笑意,整雙眼睛都變得惡毒。
惡毒如毒蛇。
她動人的胴體亦蛇一樣半空中翻滾起來。
一個翻滾就落下,落在那面牆壁的前面。
她盯著那隻蝙蝠,木無表情的臉龐終於有了變化,亦是變得惡毒。
惡毒而狡猾。
她突然抽出右手,伸向伏在牆壁上的那隻蝙蝠。
手一落一抽。
到她的手抽回的時候,拇食指之中赫然多了一支長達三寸的閃亮藍針。
藍針一從那隻蝙蝠的身上抽出去,一線紫黑色的液體,亦從那隻蝙蝠體內標出來。
是蝙蝠的血液。
鮮紅的血液現在已變成紫黑。
那支藍針本來就是一支毒針!
藍針一抽出,那隻蝙蝠立即從牆上落下。
那隻蝙蝠之所以能夠像壁虎一樣伏在那面牆壁之上,完全是因為那支藍針。
是那支藍針將蝙蝠釘在牆壁之上!
那個女人的視線連隨落向那隻蝙蝠,神情更惡毒。
她躺在木榻之上的時候,是顯得那麼的嬌弱,誰知道一動起來,竟然如此的敏捷,而且還懂得用暗器!
毒藥暗器!
一陣風又從牆壁缺口吹入,正吹在她的臉上。
她一臉惡毒的神情即時消散,也不知是否被風吹走還是她的心中已沒有了惡毒的念頭。
也幾乎同時,她的眼睛又有了笑意。
這一次的笑意之中彷彿已有了什麼。
卻又不知道是什麼。
她的右手亦同時落下,拇食指捏著的那支藍針,刺入了左手抓著的那個佛頭的嘴巴之內。
那張嘴巴始終大大的笑裂開來。
這到底只是一個木佛,並不是活佛。
笑裡現在已藏針!
針比刀更厲害!
因為這是一支淬了毒的針!
她就抓著這個毒佛頭,轉身走向門那邊。
門外是一條走廊。
走廊的盡頭又是一道門。
拱門,大門。
門板卻已四分五裂。
出了這道門,就是寺院的大殿。
這個大殿損壞的更加厲害,一半的瓦面已經通天,不必走出殿外便可以看見天上的月亮。
卻也不必月光來照明,這個大殿已經夠明亮。
擺放在大殿正中的那個銅鼎之內,現在正塞滿木柴,正燃燒著熊熊烈火。
“畢剝”的聲音不絕於耳。
火焰足足有三四尺高下,飛舞在夜風之中。
周圍的光景亦隨著變動。
那些殘缺的佛像在牆壁上留下的影子本來就已經詭異,現在更有如鬼怪亂舞。
最詭異的卻還是端坐在銅鼎之前的那個人面上的投影。
火光只閃動一下,那個人面上的投影最少七變。
那個人面上一半的肌肉本來就不住在顫抖。
秋已深。
風中已有了寒意。
可是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