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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千里走單騎

關公別了曹操來趕車仗,放馬三十里不見,關公心慌,縱胭脂獸四下尋找。忽聽山上高叫:“關將軍!”雲長舉目,見一少年將持槍跨馬,馬項下懸一顆人頭,引步卒百餘奔下山來。關公問曰:“來者何人?”少年將棄槍下馬,伏地答曰:“我乃襄陽人,姓廖名化、字元儉,因逢亂世,浪蕩江湖,落草劫富。方才,同伴杜遠下山巡哨,將二夫人劫上山寨,某聞是劉皇叔夫人,關將軍護送,即欲送下山來,杜遠強阻,被化斬殺,今獻人頭與將軍請罪。”關公曰:“二位夫人何在?”廖化曰:“現在山上。”關公令其速送下山。

不一時,步卒簇擁車仗而至,關公上前問安。二夫人曰:“若非廖化,已被杜遠所辱。”隨從亦曰:“杜遠要與廖化各分一人為妻,被廖化所殺。”雲長拜謝廖化。廖化求率部相隨。關公曰:“護嫂尋兄,路遠關重,帶兵不便,將軍大恩,容它日圖報。”廖化無奈,辭別了關公,仍回山中落草。

雲長護車仗趕往河北,時大兵相持官渡,北路不通,只好繞道西北,取許都往洛陽大路。次日正行,見紅日西沉,天色向晚,乃尋投宿之所。忽見一片林木茂簇,料是莊園,便往借宿。馬至莊前,但見綠樹成蔭,粉牆醒目,飄逸飛簷停倦鳥,肅穆青瓦灑金暉。關公心喜,下馬扣門,見一古匾高懸門額,上鐫“最樂為善”四個大字,字型古拙,行筆蒼勁,關公暗自讚歎。

莊主出迎,乃一老翁,鬚髮似雪。莊主和藹問曰:“將軍何人?”關公施禮曰:“在下劉玄德之弟,關羽是也。”老翁笑曰:“莫非斬顏良誅文丑之關公否?”雲長曰:“正是關某。”老翁大喜,遂請入莊。令女眷引甘、糜二夫人後堂款待,自於草堂酒待關公。雲長問其高姓。老翁曰:“老朽姓胡名華,桓帝時為議郎,告老歸鄉。有一小兒名喚胡班,現為滎陽縣丞,將軍若經此處,某有一書寄與小兒。”關公應諾。

次日,晨光明媚,關公辭別胡華上路前行。不二日,前至一關,名叫東嶺關,把關將孔秀,引五百軍兵出迎。孔秀勒馬問曰:“將軍何往?”雲長曰:“關某往河北尋兄。”孔秀曰:“可有丞相文書?”關公曰:“已別過丞相,然,未有文書。”孔秀曰:“既無文書,不能放行。”關公曰:“關某行走天下,惟憑忠義,敢擋我者,休怪無情。”孔秀喝曰:“非要過關,留下車仗!”關公大怒,縱赤兔直取孔秀。二馬照面“冷豔鋸”凌空而下,孔秀舉槍遮擋,長槍脫手屍橫馬下,眾軍大驚。關公呼曰:“軍士勿慌,我斬孔秀不得已也,與爾等無干。”軍兵俱拜馬前。關公護車仗過了東嶺關。

早有軍兵報上轘轅關,此關位於洛陽東南九十里轘轅山上,守關將韓福聞報,急忙聚眾商議。牙將孟坦曰:“既無丞相文書,若不阻攔,必有罪責。”韓福曰:“關公勇猛,顏良、文丑皆被其斬,不可力敵,只能計擒。”孟坦曰:“我有一計:小將引兵和他交鋒,誘他來追,將軍放暗箭射其落馬,擒獻許都,必得重賞!”韓福大喜。

忽人來報:“關公車仗,已至關前。”韓福遂引一千軍兵,出關排列。韓福馬上喝問:“來者何人?”雲長拱手曰:“漢壽亭侯關羽,借關一過。”韓福曰:“有丞相文書否?”關公曰:“不曾討得。”韓福曰:“我奉丞相鈞命,鎮守此關,盤問往來,若無文書,即系逃竄。”關公慍怒日:“東嶺孔秀,欲擋車駕,已被我斬,汝欲步其後塵乎?”韓福大叫曰:“誰與我擒之?”孟坦掄雙刀,拍馬直取關公。雲長大怒,縱騎上迎,孟坦見青龍刀力大勢猛,不敢交兵,撥馬便走,只想引誘關公。不料,赤兔馬快,“冷豔鋸”呼嘯而下,斬孟坦為兩段。韓福閃在門旗下,盡力一箭,射中雲長左臂。關公一手提刀,用口拔出鵰翎,血流不止,關公飛騎衝散眾軍,直奔韓福。韓福大驚,想走不及,青龍刀寒光一閃,連頭帶肩斬落馬下。關公勒住箭傷,護車仗過了轘轅關,取路北上。

行至大河之南,東西官道,又折馬東向,直往汜水。汜水關守將乃幷州人卞喜,善使流星錘,其本是黃巾餘黨,後投曹操,差來守關。時聞關公將至,卞喜自知不敵,苦思冥想,尋得一計,乃於鎮國寺內,埋伏刀斧手二十餘人,欲誘關公至寺中飲宴,亂刃殺之於席。

是日,車仗行至汜水關前,卞喜徒步出迎。關公亦下馬相見。卞喜笑曰:“關將軍斬顏良,誅文丑,名震四海,卞喜仰慕,今歸皇叔,足見忠義。”關公曰:“關某慚愧,不得已斬了孔秀、韓福。”卞喜曰:“此二人乃庸俗之輩,不識英雄,自取其禍。”卞喜一路殷勤,陪關公過了汜水關,送至鎮國寺前,卞喜請關公寺中小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