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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雲海塵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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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衛煜踏進房中時,屏風後的人影晃動了一下,接著,便是一聲驚叫越過屏風傳來。

&esp;&esp;“別過來!”

&esp;&esp;妘姝慌了神色,攔緊身子一陣輕抖。

&esp;&esp;從昨晚到現在她滴水未出,將將支走秋葵坐上夜壺,他便來了。

&esp;&esp;妘姝皺了幾番月眉,艱難動了動身子,她還不能洩出來,會有異味,又擔心讓他候了多時,這男人會不耐離去,她已等了他一夜。

&esp;&esp;衛煜抬眸時,便見屏風後人影起了身子,一晃而過的纖腿爬上榻去,緊緊捂進被子裡。

&esp;&esp;這一番上榻的動作著實不怎麼雅觀,衛煜皺了眉宇,負手立在房中進退兩難,他又想離去了……

&esp;&esp;“衛哥哥?”妘姝滿是擔憂地喚了一聲,隔著竹簾朝他望去,卻是看不清他面上神情。

&esp;&esp;他仍舊一動未動,垂眸望著屏風,不知在想何事,妘姝擔心得緊,忍不住又喚了一聲:“衛哥哥,我渴了。”

&esp;&esp;她哪裡是渴了,腹中憋了一汪晨水還沒來得及釋放,不過是怕他離去尋的話頭罷了,可憐了這一腔期盼,看在男人眼裡,便是又犯了大小姐的矯情毛病。

&esp;&esp;“秋葵呢?”他並未去倒水,緩緩撩開珠簾踏了進去,連床邊都未沾上,隔著些距離環顧了一眼房內。

&esp;&esp;這屋子除了成親時他來過一次,之後便再未踏足過,縱是這將軍府,成了親後,他也甚少回來,每每而歸,便覺異常心堵,荊棘於心罷了。

&esp;&esp;“許是忙活去了,衛哥哥過來坐。”想是他沒地方坐身,妘姝朝榻裡挪了挪。

&esp;&esp;她還不能太過翻動,適才下榻那一番,傷口已是滲了血,微微動一下,便是鑽心刺骨的疼。

&esp;&esp;衛煜凝眉望了望,卻是未有過去,負手立在一側睨了眼屏風後滾落的夜壺:“怎麼摔下馬的?”

&esp;&esp;他記得她騎藝尚好,前年上巳節赫連逞未在宮中時,她還得了彩頭,也是那次,與寧遠公主起了爭執,帶了一臉的傷回來,這次,又傷著了身子。

&esp;&esp;這女人平日裡耀武揚威慣了,總以為他人也會事事謙讓於她,即便是吃了苦頭,下次依舊死性不改,著實讓人厭煩。

&esp;&esp;妘姝支吾了半晌也沒能給出個說辭,又逢腹內洪水翻滾,無處發洩,正是憋得身子微顫,額頭薄汗涔涔,抬頭見他欲要離去,心中一急,便是脫口而出:“身子疼才會落了馬,衛哥哥去何處?今日也有要務嗎?”

&esp;&esp;衛煜皺眉,依舊伸手撩了珠簾踏出內室。

&esp;&esp;妘姝急得快要泣出聲來,偏她還動彈不得,眼巴巴看他負手離去,卻只能趴在榻上攪著褥子難過。

&esp;&esp;這還是他頭一次主動來看她,成婚三年,軍中一有要事,她便要盼上幾月才能見他人影,便是平日在府中,她也不常與他照面,一回府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不知是隔絕自己,還是隔絕她。

&esp;&esp;他不願見她,她知道,從成親那夜他決然歇在書房她便已明瞭。

&esp;&esp;可她卻想見他,多看一眼都好。

&esp;&esp;“這是何太醫開的方子?”

&esp;&esp;聞言,妘姝詫異抬了眸子。

&esp;&esp;衛煜拿過桌上方子,睨了一眼,又凝眉放下:“宮裡的太醫也不過如此。”

&esp;&esp;“衛哥哥……”

&esp;&esp;珠簾內傳來輕喚聲。

&esp;&esp;衛煜蹩了蹩眉,摸出腰間瓷瓶放在桌上:“讓秋葵幫你抹了。”

&esp;&esp;說著,轉身負手出了屋子。

&esp;&esp;妘姝愣了良久,回過神來時欣喜若狂,背上傷口也顧不得了,掀了被子赤身裸體跑過去,拿起桌上藥瓶愛不釋手把玩兒著。

&esp;&esp;房門“吱呀”一聲又開啟,衛煜立在門前,看桌前胴體熠熠生輝,好景不過須臾,便被一聲驚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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