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搖著鈴鐺嘴裡念著咒語。
身穿白衣孝服的下人跪了一地,全都在不停的高呼著公爺葉淮安的名諱。
葉芷蔚秀眉不由得一擰。
“三小姐,你雖然從小並未在公爺身邊長大,但穿成這般模樣到靈堂來,未免也太不敬重亡者了吧?”大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迎上前來。
“亡者?”葉芷蔚突然朗聲長笑,“你們請了道士來招魂,咒我父親早死,我還什麼都沒說,你到向我興師問罪起來了。”
她話音剛落,忽聽高臺上道士大叫一聲,面前的香燭霎時間冒出道白煙。全部熄滅了。
“大凶!大凶!”那道士驚慌失措的從高臺上滾下來,“天煞孤星,克父克母,貧道實在是難以化解,還請施主另請高明吧……”說著道士抽身便要走。
“道長請留步!”站在院裡的大夫人急忙開口讓人攔住那道士,“不知道長所說天煞孤星是何人,求您指點出來,我們也好避災避禍。”
道士裝模作樣的掐指算了算。“此為陰象,乃為女子,數為之三,其他……請恕貧道無能,實在是不能化解兇象。”
院裡頓時一片安靜。
前陣府裡已有傳言,稱三小姐克父克母,現在這道長又當面指出府裡存在天煞孤星,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投到了葉芷蔚的身上。
靈堂內,葉芷蔚身上那抹豔麗的紅色衣裙顯得格外醒目。
大爺面色沉陰。走向前來,“芷蔚,今天是給你父親招魂,你穿成這樣是什麼意思?”
“我父親沒死,你們辦的什麼喪事?”葉芷蔚毫不退縮。
二夫人嘆息道:“三小姐,莫要亂說,大爺是你的長輩,你怎可出言不遜。”
米嬤嬤飛快的瞥了一眼自家的小姐,只見她脊背挺得筆直,臉上絲毫不見半點怯懦。
眼下,所有人都在院子裡,葉芷蔚身後根本沒有任何人能給她撐腰,只怕今天這虧……是要吃定了。
米嬤嬤想到這裡,背後不禁浮上一層冷汗。
葉芷蔚看向二伯母,“他若是我長輩為何會不顧我父親死活?才見到一件血衣便認定我父親已遭不測,莫不是他也想弄個公爺噹噹?”休木廣血。
此言一出,滿院盡是吸氣之聲。
這種話,向來都是背地裡才敢說出來的,沒想到今天竟一下子被三小姐給捅到了檯面上。
大夫人驚得渾身的血都彷彿要冰起來,滿院子的丫鬟婆子外加小廝全都悄悄抬頭瞥著葉芷蔚,他們都不敢相信,這位自打回府來,便柔順的彷彿沒有任何怨言的三小姐,為何今天突然發起威來。
金冥陽混在人群后,低垂著頭,雙手攥得緊緊的,收在袖子當中。
他雖然非常敬佩這位三小姐的膽量,可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會萬劫不復,就算被拉出去家法從事,也沒有任何人能來救她。
他甚至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如果三小姐真被打了,他寧可揹負了背主的罵名也會將她救出來,也不枉葉淮安與他相交一場。
“芷蔚,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什麼!長輩豈是你能非議的。”二夫人不悅道,今天這場戲她也知是大房搞的鬼,不過眼下就算被這丫頭識破了也要唱下去。
其實把葉芷蔚趕出府去,對於她們二房也有莫大的好處。
大房佔去了閔氏的嫁妝裡的田產,以及鋪子,而她們二房則佔了閔氏嫁妝裡的絕大部分首飾。
葉芷蔚唇邊掠過一絲不屑,眼光正好落在二夫人的手腕上,之前她暗中託付金管事幫她調查了閔氏嫁妝的去向,大部分首飾都在這位二伯母的手裡,就是現在,她的手腕上還偷偷戴著她母親的鐲子。
“二伯母,有些話我覺得還是應該當面說開的好,先不說之前我父親生病的那幾年,在府裡你們都是怎麼待他的,單是這些日子的流言,想必只要細細一查便可知曉是從哪裡流出去的,我年紀尚幼,但卻不是傻子,其中道理還是能夠明白幾分的,現在我父親剛出事,你們便急巴巴的想跟我撇清關係,找不到藉口便要往我身上潑髒水是嗎?”
“……怎麼可能。”二夫人努力擠出一絲微笑,“你父親出事,我們都替你難過,怎麼會想趕你出府呢……”
“哦,原來是有人想趕我出府啊。”葉芷蔚抬眼環視著眾人,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
大夫人險些一口氣沒上來,她沒想到這丫頭竟這麼難纏,本以為三言兩語就將她制住,然後往她身上扣個天煞孤星的名聲,明天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