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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酒吧之前高悅在現實裡不認識幾個同類,把同類想象得非常美好,見到一個同志就從心底裡有親切感。跟他們接觸多了,漸漸體會同志亦凡人。大部分人的品味其實很低、眼界窄、自私。他自己和大麥、劉帥、李哥這些人的交往經歷告訴他:這些人前一天甜如蜜,後一天如路人,翻臉的本領一點也不比自己差。高悅慢慢放開,對看不上的同志該甩臉就甩臉,有一次當面被人罵:“臭逼拽個屁”。

一個人在酒吧裡逛,跟無根草一樣,經常對著出雙入對的情侶羨慕得咽口水。每次都要現找伴,而找伴過程中難免被人拒絕或者鄙視,很傷自尊。高悅逐漸厭倦了獨來獨往的流浪狀態。

高悅以後買過一套美國電視劇的DVD,“Queer as Folk”,中文翻譯的名字是同志亦凡人》》或者酷兒亦凡人》》。翻譯得不算貼切,但是很符合高悅的理想……在平凡的世界裡的幸福的生活:新鮮而長久、博愛且專一;激情和平淡相間、高尚和肉/欲交融。大學時期的高悅不知道:這個標準太高了。把標準設這麼高的唯一結果就是一事無成,忽略了現實的美好。而高悅當時的目標就是找一個完美的夥伴一起過完美的生活。他慢慢開始對酒吧的環境不滿。

雖然這不是一個大城市,但是人口基數放在那裡,按百分之五的同志比例算,就算百分之一的同志來這個酒吧,也要把這個小小的地方擠爆。何況當時不是每個城市都有酒吧,來這個城市旅遊、出差的本省其他城市的人很多。所以酒吧里人員流動性非常大。高悅花了將近一個學期,除了對大麥、李哥、劉帥以及其他幾個人一開始有不切實際的好感,後來再沒有找到可能長期發展的人。

還有一個原因,他雖然算是節省,但是很多避免不了的花銷讓他學期初頗為壯觀的銀行帳戶飛快地癟下去。最後一個月,他頻頻借大肥和麻子的飯票才不致餓斃。

期末考試完了以後,高悅回家過寒假。他的家搬離了高中的城市,去一個很遠的地方。新城市裡沒有認識的同齡人,又不可能亂來,高悅很無聊。好在附近有一個國家級的圖書館。高悅天天泡進去看書、查資料。他特意自學了人體解剖、性病等常識,看得他冷汗直冒,暗叫僥倖。

一個巨大的打擊在春節前幾天到來:高悅收到了補考通知單,兩門。高悅他媽拆的信,看了內容以後,當即面無人色。高悅在零點一秒之內就開始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謊:“噢,我知道,我忘了把期中考試的成績報上去,報上去以後應該是八十幾,獎學金能拿二等”。可憐天下父母心,這麼漏洞百出的謊話居然也把父母糊弄過去了。

大學擴招以後,據說大學生如果不當幾門課都不好意思跟人打招呼。但是在上世紀末,在高悅那個大學,補考是非常丟人的事情。尤其是高悅,從小到大沒有經歷過這個,雖然在父母面前強自鎮靜,但是內心說不出的痛苦和彷惶。他比正常早一個禮拜登上南下的火車返校。在火車上,百無聊賴,寫了首歪詩,大意是如果我有個妹妹,兩門補考的痛苦相當於她被強/奸兩次。幸虧高悅的父母當年沒生,要是真有個妹妹,知道這麼首詩,估計能把他當場捅了。

補考這件事對高悅的刺激非常大。他從此很少再一個人去酒吧。

表白

開學後,高悅灰頭土臉地補考。好在補考有驚無險,總算把學分拿到手,起碼糊弄家裡不成問題。

在酒吧的時候,高悅遇見過幾對隔壁大學的大學生,他們都是先彼此認識,然後一起去酒吧玩,比高悅這種獨來獨往的無根草瀟灑、輕鬆得多。高悅做夢都想在自己的大學找一個志同道合的夥伴,然後一起去逛街、一起去酒吧,甚至一起去外面租房子過小日子。

同宿舍的麻子有個老鄉,叫鄧庭青,長得挺漂亮。不是妖豔的漂亮,而是很乾淨、雅緻那種。他有時會來宿舍找麻子玩,高悅第一次見面就暗中惦記上,親切地跟著麻子一起叫他“小鄧”。

小鄧打橋牌很拿手。高悅也打橋牌,雖然不算厲害,但是勝在算路快,如果有高明的搭檔帶領,打個配合什麼的也不差。高悅打牌、下棋大局觀不強,但是區域性的“小詭計”很多。他有一次在學校的橋牌賽上,臨時起意故意誤叫,連自己的搭檔一起騙,豪賭一把,騙對手宕得爛手爛腳。對手是拿過校際比賽名次的高手,對家牌一攤下來就知道上當,氣得蹦起來轉了兩個圈大叫,一大屋子人都看過來笑。從此高悅也算小有名氣。

學期開始不久,學校要舉行一個橋牌對式賽,高悅一聽到訊息就立刻去找小鄧,要跟他搭配一起參賽。小鄧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