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七嘴八舌爭了起來,可對眼下這種情況卻全無對策。
床上的女子卻是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不行了。
正在這時,突然一個霹靂打下,震的整個房間都彷彿在搖晃,隨著霹靂而下的,是那無邊無際的大雨,床頭的油燈掙扎了幾下,終於滅了,整個房間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一時間,幾個穩婆和呻吟的女人全部嚇呆了,緊接著卻又是一道閃電,映的滿室雪白。
“哇,哇”一陣小兒的哭聲彷彿那傾盆的大雨一樣鋪天蓋地而來……
“生了,生了。”夏府的管家夏財疾奔而至,“恭喜老爺,賀喜老爺,如夫人生了個小公子”。
“好”,夏天成喜的長身而起,“帶我去看看,這下可好,我夏家終於有後了”。
才出生的嬰兒還帶著胎油,紅紅的和個才蛻皮的大蝦沒什麼區別,夏天成左看右看,竟是喜不自禁,“幸苦你了啊,小芸,這下你可為我夏家立了大功了。”
這黃芸本是個教書先生的女兒,家境破落,沒奈何把女兒嫁了過來做妾,本來一直被大婦欺負,這下肚皮爭氣,母憑子貴,心中卻也高興的很,雖然身體動彈不得,也勉強抬起身來,“老爺客氣了,這是我婦道人家應盡的本分。”
夏天成見她生產後面色虛弱,忙吩咐下人:“把我那雨前的燕窩仔細燉了,給夫人好好的補一補”。他心中高興,竟直接稱呼黃芸為夫人,旁邊的下人聽了,不由的一愣。
想了想,他又吩咐夏財“等雨停了,拿我的名帖,去請城西的何先生來,給小公子和夫人好好的調養調養”。
此時的東廂房內,卻又是另外一福光景,“這小賤人竟然生了個兒子,王大師,你不是說她吃了你的藥,一定不會順利生產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個,這個,看來只能說是天意了”,一個黃面中年漢子摸了摸下顎留著的幾縷長鬚,搖頭嘆道:“不過他吃了我這服藥,就算是天意要他出生,只怕也活不了幾年,還請夫人寬心”。
“既然這樣,那就好,這是說好的二百兩銀子的謝禮,還請大師笑納”。
“好說,好說,多謝大夫人賞賜了”。
黃面漢子掂了掂手中的銀包,露出幾絲笑意,“那在下就告辭了”。
也不見他如何作勢,整個人就斜飛了出去,漫天的風雨,竟然連他的頭髮都未吹亂。
只是片刻之間,城內的積水已經過膝,水中漂浮著各種雜物,水色也呈現出一種暗紅色,泛出一陣潮紅起來。
“妹妹,這下你可為我們夏家立下了大功了啊”。大夫人夏蓮盈滿臉的笑意,身邊的貼身丫鬟燕兒手裡端著熬好的一碗烏雞參湯,“這碗湯我熬了整整一宿,滋味全部進去了,妹妹你喝了把,可要好好的補一補”。
大夫人夏蓮盈是夏天成的同族,長的一副笑臉,雖然年紀大了,但保養的極好,看著還很是年輕。
“老爺,剛才妹妹生產的時候我就求菩薩保佑母子平安,看來菩薩還真靈,等雨停了,我可要去靈淵寺好好的還一下願”。夏蓮盈手中轉著一串佛珠,一副潛心向佛的模樣。
“好,好,難得你如此有心”。夏天成盯著嬰兒,眼睛都不眨一下,隨口說道。
夏蓮盈眼角一跳,抬頭問:“不知老爺準備給少爺取什麼名”。
夏天成將目光從嬰兒身上移開,他盯著窗外,肆虐了半天的風雨已經慢慢的停了下來,淅瀝的雨聲打在屋上的青瓦上,叮咚作響。
“我兒從雨而生,雨落而無塵,那就叫無塵吧”。
時間過的飛快,轉眼已經過去了十四年,夏家的在宛城的生意和影響越做越大,一切看著都是那麼完美,除了夏家少爺的身體,也許沒有可以讓夏天成操心的事情了。
夏天成已經年過五十,多年的養尊處優,保養的紅光滿面,但眉宇之間的一股憂慮,卻給他平添了一股風霜之色。
“王先生,我兒的病情怎麼樣?”他向坐在下手的一個老者問道。
“夏老爺,少公子身體的病根是在孃胎就帶出來的,這種病,最難斷根,只能慢慢調養,我這裡已經開好了一副安神的藥,先用個幾帖吧”。老者抬頭,面上卻帶著一絲疑問,:“不過我有一好友,見識比我高十倍,我明日就去邀他過來看看少公子,希望可以有所幫助。”
“那就有勞王先生費心了,夏財,送王先生去休息。”,夏天成端起了茶杯。“王先生,請這邊”,夏財引了老者從側門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