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段重,自然也是有興趣看看這醉紅樓的花魁到底是什麼模樣。
連著通道的紅漆大門“咯吱”發出一聲脆響,門開了。原本騷動無比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接著便聽到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走出來的並非如段重所想的是傳說中的花魁。為首的乃是兩個抱著琵琶的女子,在往後又是一個姑娘隨著兩個抱著古箏的小廝走了出來,再往後笙簫鑼鼓挨次排了進了,一番坐定之後,竟然開始……調音。段重嚥了咽口水,這是開演唱會呢還是樂團表演啊。
所謂最大牌的總是最後出場的,這個李師師出場的橋段並非段重意想中的那樣從臺下突然升了起來或者掛著一根吊繩從空中飛了下來,而是掂著小步,款款的從通道走了上來。沒有鮮花,沒有瘋狂的喊叫聲,只有寂靜。
段重嚥了咽口水,終於知道什麼叫所謂的勾魂攝魄了。單單是這走路的姿勢,也是妖嬈的讓人無法形容,段重上輩子在電視裡看見的所謂t臺模特跟這一比,簡直差的遠了去了。而雖然隔著紗帳,看不清楚面容,但是這種若隱若現的美感,卻是最為勾人了。
而原本一片寂靜的大廳,頓時間宛如炸開了鍋。這就是偶像的力量。
段重嘆息了一聲,看了一眼一旁的蕭北平,只見他兩眼直愣愣的盯著臺上,早已被勾了魂去。這自由為宮闈之中長大的皇子,哪裡見識過風塵女子的魅力,更何況是這樣迷人的女子,還沒見到面容,便足以勾起人無限的遐想和最原始的**。
“錚”的一聲輕響,在前面不知哪個抱著琵琶的樂女撥弄了一下琴絃,整個大廳剎那之間又靜了下來。繼而簫聲、笛聲,依次響了起來。
這李師師面前放置的是一座古琴,終於纖手在琴絃上撫動起來。琴聲在各種樂器的伴奏聲中緩緩的凸顯了起來,而歌聲,繼而也響起。
李師師唱的並不是什麼新曲,而是這大梁之上最為流行的曲子,說不上**,因為是咱們董大學士年輕時逛青樓填的詞,所以一直傳唱至今,當年在大理董大學士還得意洋洋的跟段重講了這個橋段,現在聽到,段重差點每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咱們的大儒,在年輕的時候想必也風流的緊吶。
李師師的歌聲,段重想不出用什麼美好的詞彙來形容,也不想用什麼詞彙來形容,因為段重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這歌聲,實在是令人陶醉。段重的陶醉,正如在場所有人的陶醉一般,沒有任何歪著的心思。因為這本身就是來自天上的仙樂,足以讓人動不了任何邪念。
一曲終了,沉寂了許久,眾人依然沉醉在歌聲之中難以自拔。段重感嘆了一下這世間竟然還真有如此美妙的奇女子,看著一旁長著嘴巴、一臉痴迷樣子的蕭北平,嘆息一聲,哪裡還有半點皇子的模樣。
終於,蕭北平想起了自己還在妓院,江南仕子們也想起了自己還在醉紅樓,臺下才紛紛想起了拍手叫好的聲音。
臺上傳來李師師黃鸝般的聲音:“今日多謝諸位才子們前來捧師師的場,那便依著樓子裡的規矩,先請諸位潑墨留寶,若是寫的好的,師師自會為其獻上一曲。”
李師師的聲音的確如段重所想那樣,比黃鸝還要好聽,而李師師的話的威力卻比想象的要大上許多,起碼比……炸彈的威力大。
仕子們頓時炸開了鍋,紛紛咬著牙啃著手指,希望能夠依著今日李師師談的曲子想出一首好詩來。而作為江南仕子之首的廖敘林廖大才子,自然成了眾人的焦點。所有搔破了腦袋想不出來詩句的仕子們都把目光投給了廖敘林,似乎覺得只有這廖大才子,才能撐得住場子,給得起顏面。
而咱們廖大學子今日顯然沒能想出極秒的詩句來,頓時想到了咱們來自“北方”的友人。開口笑道:“今日在做的有兩位來自北面的客人,能夠品評出‘風塵’這二字的涵義,令我等耳目一新。不妨這今日第一個獻詩的機會就讓給北面的兄弟如何?”此話一出,南梁的仕子紛紛拍手叫好。所有人都依然記恨著段重和蕭北平剛才那評頭論足侮辱了自己心目中仙女的那一段話,自然想讓二人出醜。而沒有人認為,這來自北梁的仕子會有什麼出人的才華,即便有些才華,能高過咱們廖大才子麼?
所以所有人的眼光都拋向了坐在大廳邊角一個極為不起眼的角落。
蕭北平心有些虛,將目光投向段重,自己的胸腹之中雖然有些墨水,但是說起作詩來,似乎依然不太……在行。而今日這禍,雖然是自己闖下的,但是卻是段重鬧大,而自己身為大梁的皇子,雖然現在沒有被人發現,但是一旦有人知道了,那麻煩也就……大了。
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