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沒想到自己的一句玩笑話竟引得程小飛把什麼都交待了。

小肥哥哥在自己面前還真是老實得很，連句謊話都不會說。

她瞪了胖麥穗兒一眼：“笑什麼呀？小肥哥哥這樣的老實人才靠得住，哪兒像你家主子，就是個大騙子！”

這話一出程小飛就有些心虛，他也有事情瞞著沅兒。

旁的不說，關於馬大小姐的事情他就沒有提半句，倒不是包庇姓霍的，而是不想讓沅兒過得不開心。

她一個月後就要去四川，最好不要帶著一肚子的糟心事兒離開。

至於姓霍的，他程小飛如今也算是白虎營的一員了，他會替沅兒好好盯著。

他把新軍服收拾妥當，笑道：“沅兒，我三日後一大早就要到這裡集中，和新招募計程車兵們一起去白虎營。”

胖麥穗兒提醒道：“姑娘，軍營只發外裳，裡衣都得自個兒準備的。”

不是她喜歡插嘴，別人參軍都有家裡的女人們幫忙打點衣物鞋襪，假大王身邊可沒有這樣的人。

她和姑娘兩個加起來還及不上旁人家的半個女人頂用，在這樣的事情上完全是有心無力。

程小飛忙道：“不用的，我還有兩身……”

他簡直都不好意思說，那兩身裡衣不但短了，有些地方還破了。

男孩子大多粗粗拉拉的，雖然不缺錢，他還是有學會好好照顧自己。

豆豆道：“咱們待會兒先去成衣店，把需要的物件兒都置辦齊全了。”

說起這個還真是汗顏，誰見過裡衣也去成衣店買的，可她那樣的針線水平，別說三日，就是三十日也做不出一件能上身的衣裳。

三人上馬折返回涼州城。

事實證明，世上不會做針線的女子絕不止豆豆和胖麥穗兒。

涼州雖然地處邊陲，大大小小的成衣店也有十幾家。

每一家都有厚實的裡衣售賣，不用想都知道專門是為那些軍營裡計程車兵們準備的。

畢竟涼州附近最不缺的就是軍隊，而軍營裡都是些來自天南海北的男子，家裡準備的裡衣數量畢竟有限，遲早總需要換新的。

豆豆不由得感慨，生意人考慮事情就是周全，裡衣這樣的物件兒不如其他成衣賺錢，但備不住數量龐大，加起來也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

三人進了最大的成衣店，豆豆拉著程小飛去一旁挑選裡衣和鞋襪。

胖麥穗兒的注意力早被顏色那些鮮亮的裙裝吸引了。

成衣店的掌櫃是名三十歲出頭的婦人，她才不管胖麥穗兒身材如何，見她一副快看呆了的模樣，親自過來給她介紹各種最新款式的衣裙。

裡衣鞋襪能賺幾個錢？漂亮的裙裝才是大買賣。

她做成衣生意二十年了，又怎會看不出眼前這個矮冬瓜少年是個小胖丫頭扮的。

雖然這些衣裙中根本沒有一件是她穿得下的，可掌櫃的自信能把小胖丫頭的錢從口袋裡哄出來。

她湊到胖麥穗兒跟前壓低聲音道：“姑娘，這些衣裙可都是從江南進的料子，京城來的師傅親自裁剪，方圓百里可只有我家才有，要不您捎兩件兒回去？”

胖麥穗兒一揚幾乎不存在的脖子：“你哪隻眼睛看見我是姑娘了？”

捎兩件兒，聽起來跟不要錢一樣！

那掌櫃的沒想到這矮冬瓜還是個刺兒頭，只好抿抿嘴道：“這位爺，您一看就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要不給您心上的姑娘買兩件兒？女為悅己者容嘛，打扮漂亮了您看著也順心不是？”

這可真是善變，明明之前還喚自己姑娘，怎的馬上又成了大戶人家的公子！

沒見到她一身小廝的粗布衣裳麼！

還有，心上的姑娘？真是夠了！

不過……她這最後一句話也很有道理。

她之所以打量這些裙裝根本不是因為她自己喜歡，而是想讓姑娘置辦幾件。

姑娘這趟出遠門帶的全是男裝，雖然也挺好看，畢竟太過單調。

正如這掌櫃的所言，女為悅己者容。

雖然自家主子的一顆心早就長在了姑娘身上，姑娘也不能因此就不在乎形象。

等過幾日主子休沐，一進門就見到打扮得美美的姑娘，一定會特別開心。

被別人，尤其是心上人重視的感覺，想想都知道肯定美得不行。

反正她腰間的荷包早就被書墨用銀票塞滿了，不花掉難道留著發黴麼？

胖麥穗兒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