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四完全是出於一片好心。
大字不識一個的他根本不懂什麼是斷袖之癖,可在小吃店混了兩年,也聽客人們說過不少葷段子。
知道了這個世上除了好女色的淫邪之輩,也有那等專門喜歡褻玩俊美男孩子的無恥之徒。
他雖然只和阿七認識了不到兩日,也不能確定那幾名土匪有沒有那樣的毛病,但提前做好防備總沒有錯。
他的這份苦心豆豆心領。
可她到小吃店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接近杜爺他們,怎麼可能白浪費這樣的時機。
她站起來拍了拍阿四的肩膀,笑道:“放心吧,世上瘦的人又不止我一個,到時候我自然會見機行事。”
阿四再笨也聽出了她的意思,阿七非但不打算躲,甚至還打算故意湊上去。
他連著急也顧不上了。
像是明白了什麼,但似乎又隔著一層薄薄的霧,真相就在眼前,卻怎麼也看不清楚。
豆豆道:“阿四哥,我困了,你也回去歇吧。”
阿四就這麼迷迷糊糊地被她拽著袖子回了後院。
把阿四推進西屋後,豆豆回到用來當做倉庫的北屋前。
剛一推開門就聞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很淡,但卻躲不開她靈敏的嗅覺。
她把門一合的同時輕笑道:“麥穗兒出來吧。”
屋裡很快亮了起來。
黑黑的一團……果然是一身夜行衣的胖麥穗兒。
她就站在豆豆晚上睡覺打的地鋪旁,手裡還拿著她放在床邊小板凳上的火摺子。
倉庫裡連張桌子都沒有,豆豆只能用小凳子代替床頭的小几,在上面放了一盞小油燈。
見小胖丫頭不理自己,豆豆打趣道:“你給我小心著點兒,別手一抖把這裡給點著了。”
胖麥穗兒把火摺子扔回小板凳上,氣鼓鼓道:“姑娘倒是過得逍遙,這兩日把奴婢擔心死了。”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有什麼好擔心的,再說了,你見過腰痠背痛的逍遙麼?”豆豆邊說邊走過去,直接躺在了地鋪上。
胖麥穗兒就著昏黃的燈光看了看這間屋子,對這般簡陋的居住環境表示很無語,要是讓主子看見了,還不知道心疼成啥樣。
豆豆才不想看她酸唧唧的胖臉,噗地一聲吹滅了油燈:“有事兒就說,沒事兒我可要睡了呀,忙了一整日累死了。”
胖麥穗兒忙道:“奴婢昨日去了一趟白虎營,已經照姑娘的吩咐聯絡了元沂少爺,蔣副將答應派二百精兵給他。”
豆豆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誰讓咱們手裡沒有兵呢,要是馮霽在就更好了……蔣申有沒有懷疑什麼?”
蔣申腦子比馮霽好用,但也正是因為他腦子太好用了,想要糊弄他不是件容易的事兒。
大白湯圓幹嘛只帶馮霽不帶蔣申,豆豆忍不住唸叨了他兩句。
胖麥穗兒道:“您放心,奴婢都是照您的吩咐說的,蔣副將以為您要借兵辦公事,並沒有太為難奴婢。”
並沒有太為難,意思就是還是為難嘍?
豆豆抿了抿唇,就知道這廝嗅覺靈敏得很。
只不過到那時霍驍也該來了,自然有人壓得住他。
胖麥穗兒十分自覺地躺到了豆豆身邊:“姑娘,您說主子現在到蘭州府了麼?”
豆豆沒好氣地翻了個身:“管他呢,大將軍是他嫡親的祖父,再不高興難道還能把他吃了?”
胖麥穗兒湊到她耳畔道:“姑娘,等主子回來,約莫您的生辰也快到了,您說主子會給您什麼樣的驚喜?”
豆豆道:“你都說了是驚喜,我怎會知道。”
胖麥穗兒撇撇嘴:“您甭以為奴婢沒聽說過,去年您的生辰在青州府過得不知多熱鬧,主子都念了好幾回了,說您還和傅家的小白臉子一起唱歌……”
這話純粹再瞎扯,去年她生辰那一日明明就只和家人吃了頓飯,然後就和宇文小廝一起遭遇了騷包男和宇文思晴,熱鬧是熱鬧,可和唱歌有什麼關係?
豆豆嗤笑道:“是你主子頭昏還是你耳朵不好使,那些事兒明明是接風宴上發生的,竟說是生辰?”
胖麥穗兒辯駁道:“反正奴婢是聽主子說的,他說接風宴離您的生辰沒幾日,也就等同於生辰宴,為這事兒他都醋了一年了。”
和她主子一個樣兒,全是胡攪蠻纏!
豆豆道:“你今晚一個人來的?”
胖麥穗兒道:“哪兒能呢,外面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