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慕淡淡地搖了搖頭,目光深邃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本宮會親自出去尋找蛛絲馬跡的。”
“是,太子妃娘娘。”話已至此,就算是心裡面再怎麼著急,再怎麼想要找到太子殿下,元一此刻也只能夠按捺住了性子,低著頭沉聲應下了。
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趙子慕揮了揮衣袖,瀟灑地快步離開了。
從府衙出來了之後,她便快步朝著邊防的堤壩走著。嶄新的泥土包被磊得嚴嚴實實的,足以抵擋住呼嘯、奔騰的黃河水。
一步一個腳印地慢慢走著,待看到了不遠處有幾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工人在低著頭,仔仔細細地整修著堤壩之時,她快步走了過去。
“大叔。”趙子慕溫和地輕喚了一聲,嬌俏的臉上掛著誠摯的笑容。
工人大叔抬眸,帶著幾分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十分客氣道,“小夥子,你來這兒做什麼啊?這兒危險,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陣風浪刮過來就會出事兒,我勸你還是趕緊回去吧。”
趙子慕彎下了腰,溫和地笑著幫工人大叔遞上了一個工具刀,“大叔,我來這兒是有幾個問題想要請教您的。”
工人大叔利落地接過了工具刀,忙不停地敲了敲堤壩,毫不含糊道,“小夥子,我看你也是一個好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我要是知道的話,一定都會告訴你的。”
“多謝大叔。”趙子慕朝著工人大叔感激地笑了笑,直接問道,“大叔,我想問問,前一陣子這堤壩不是突然間塌了,導致沿河的百姓們死傷無數嗎?好端端的,這堤壩怎麼會塌了呢?據我所知,這堤壩可是時時都有人修檢的啊。”
工人大叔緊握著工具刀的粗糲大手突然間頓了頓,抬頭定定地望著趙子慕,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探究。
好半響之後,他才悠悠地開口詢問,“你到底是誰?怎麼會突然間問這個?”
趙子慕目光灼灼地望著宮人大叔,真誠無比地回答道,“我是在那一場禍事當中失去了至親的人。我問這些,都只是想要為了最愛的人討一個公道罷了。他們想要知道到底是死於天災,還是**。”
“哐當”一聲,工具刀突然間掉在了地上,工人大叔的臉色霎時變得慘白。
他急急地擺了擺手,快步往回走著,嘴裡面含糊其辭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這件事情,我幫不了你!”
“大叔,就當我求求您了,告訴我真相,好嗎?”
原本不確定這位工人大叔是否知道些什麼,這會兒見他如此一副慌慌張張的樣兒,心尖兒霎時一顫,急急忙忙地追了上去,誠懇地祈求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求你別再追著我問了!”工人大叔急得臉色都白了,拼命地搖頭。
趙子慕一把拉住了工人大叔的胳膊,堅持地急切道,“大叔,您一定是知道什麼的,對不對?難道您就能夠眼睜睜地看著這麼多條無辜的性命死於非命?難道在午夜夢迴,您不會做噩夢嗎?”
工人大叔的身形一晃,臉色霎時變得通紅,頗為惶惶地看著趙子慕。他慘白的唇瓣不停地上下動著,張闔著,看似想要說什麼,卻根本發不出聲兒。
趙子慕緊緊地纏著工人大叔,疾聲懇求道,“大叔,你就稍微提醒我一下,好嗎?”
工人大叔愣了愣,思慮了好半響,這才目光閃爍地動了動唇瓣,壓低了聲音道,“你多去西北處的河堤處走走吧。”
趙子慕愣了愣,旋即弓著腰,連聲道謝,“多謝大叔。”
工人大叔卻像是見了鬼似的,驚慌失措地跑開了。
趙子慕順著工人大叔的指導,朝著西北處的河堤快步跑去。
當氣喘吁吁地跑到了河堤旁,靜靜地看著已經修整一新的河堤,她頗為茫然地四處張望著。
“到底哪裡有問題呢?”
她默默地沿著河堤走著,喃喃自語道。
浪水“撲騰、撲騰”地打在了河堤上,兇猛而又急速,就像是一隻惡狠狠的猛獸。
漸漸的,夕陽西下,彩霞染紅了天際。
趙子慕也不知道來來回回地沿著堤壩走了多少圈,甚至都覺得有些餓得頭暈目眩。
漠然地隨意屈膝坐在了堤壩上,她隨手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幾個燒餅。
“哎。”趙子慕長嘆了一口氣,心不在焉地撕扯著硬邦邦的燒餅往嘴裡面塞著。
一個不小心,一小塊燒餅落到了堤壩上。她還未反應過來,卻見有好幾只螞蟻突然間聚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