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程元被捕快押到了公堂之上,而在“明鏡高懸”的牌匾下,已經坐著身著官服的縣令。而自己身邊站著的,是一位身著白色衣裳的娘子,還是懷孕了的,看臉似乎還有些眼熟。
此時,他又瞥到了坐在明鏡高懸左邊位置上的一男一女,頓時驚了一下,定康侯和郡夫人都來了?而此時,衙門門口都圍著一些看熱鬧的人。甚至有些人都認出來了大堂裡的三人。
“莫不會是因為我寫的那書吧!”
正當他這麼想著的時候,縣令拿起驚堂木往桌上一拍,問道:“堂下何人,因何鳴冤?”
此時張艾魚就打算下跪,但是卻被一旁的師爺打斷了:“這位娘子,公堂之上有三不跪,老者不跪,死者不跪,孕者不跪。”
於是乎,張艾魚就站在原地,開口道:“回縣令大人,是民女要鳴冤。”
“何事鳴冤啊?”
“民女要告撰寫《定康策文》的書者,李程元李郎君。”張艾魚說道,“民女要告他誹謗、汙衊之罪,其所撰書,已是汙了定康侯與民女的清白。”
“哦?李程元你說說,可有此事?”
“回縣令大人,確實如此,小人確實寫了一本關於定康侯的話本。”李程元回答道,“但是造謠誹謗之事,並無此事啊。”
此時縣令就把目光轉到了張艾魚的身上,問道:“他說並未誹謗造謠,張艾魚你怎麼看啊?”
“縣令大人,若是無造謠誹謗,為何要在書中,說我與定康侯有過切膚之事?難道這還不算是壞人清白嗎?”
張艾魚和顧鯉不同,她是把整本書都給看完了的,而書的結尾便是說自己和常安的事情。雖然只是一筆帶過,若是被什麼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那可就不是小事兒了。
顧鯉一聽此話,眉頭便皺了起來,明顯是不開心了。而外頭的人聽到這話,竊竊私語就開始出來了。
“縣令大人,民女先前從未見過定康侯,認識也只是前幾日的事情,此前民女與定康侯二人從未見過面。”
縣令此時眉頭也皺起來了,便說道:“張艾魚,你可願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出來,並把鳴冤的事情也好好地說上一說。”
“縣令大人,民女自幼便被賣入了平康坊的平麴酒樓之中,後被送入教坊,成為了酒樓一名舞姬。後是眾位給的面子,方才成的花魁之名。”
“事至今年上元之後,民女便被探出了喜脈。既然有子,民女便不想再做那舞姬,只為了給腹中之子留下一個好的生長之地。”
“從正月贖身至今,民女都是藉著自己的手藝換些銀錢,用來生活。原本如此瞭然一生,便是民女的心願,只是前段時日,書鋪中出了新書,說是寫的定康侯。而民女也是敬仰定康侯大名已久,便想買來一觀。”
“只是這一看,便是覺得此書為人所信筆杜撰,書中之事,幾無屬實。”
“後又見書中寫,我與定康侯有過切膚之事。書中所寫此事,發生於昨年臘月,而定康侯早已與夫人喜結連理,民女亦是懷有身孕,此為眾所周知之事,為何又要說得這般?”
說著說著,張艾魚的情緒忽然就開始有些激動了,淚珠子忽然蒙上了她的眼睛。
“民女腹中之子日日遭人謾罵,被人說是說是無根之子。只因不知其父何人,鄰居所說的便也不算謠言,此事忍忍也就罷了。”
“但是如此杜撰,豈不是在造奴家腹中的胎兒與定康侯的謠嗎?此子雖是民女無意所產,但是他也是民女的孩子,此番說法,不僅是在毀我孩兒清名,亂我孩兒根本嗎?更是讓他受人恥笑,無以立足。”
縣令聽著聽著,也不由得對張艾魚有些憐憫。一個為自己贖身的女子,出了平康坊就是一窮二白,生活本就不易,還要每日遭人謾罵。如今自己那未出世的孩子,未來都可能要承受某些謠言的影響。
“李程元,你可還有何話要說?”縣令見張艾魚現在這個情況,再讓她說話也是要好一段時間了。
他也是能大概地猜出後來可能發生的事情,畢竟話本就是寫人物的,萬一真的就有人信了呢?而且此孩子若是信了,到時候去認親肯定是被人當傻子,說不定還得治一個冒犯之罪。
“這只是在下仰慕定康侯大名,故而寫的一篇話本”
“定康侯還需要你仰慕嗎?”
此時,另一道聲音從公堂門口傳來,縣令一拍驚堂木,問道:“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民女名喚蘇夢,為張娘子的朋友。”說著,蘇夢就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