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成命?”李隆基皺眉,故意說道:“可是朕的賞賜不夠好?還是說你覺得開國郡侯這個位置太低了?”
“並非如此。”常安說道。
“那是為何?莫非你是怪朕,虧待了顧三娘?沒有給她更好的賞賜。”李隆基又問道。
“亦非如此。”
“罪臣所想,是想請求陛下撤回賜婚之事。”常安直接說道。
李隆基一聽,臉直接黑了,冷聲道:“定康侯,你可知你自己在說什麼嗎?”
“罪臣知道,但是罪臣不得不說。”常安聲音保持不變。
李隆基冷哼了一聲,隨後看向了跪在常安身後的王維與高適,問道:“王樂丞,高主事,你們二人今日前來,又是所為何事?”
“回陛下,臣等今日前來,是想與定康侯同諫,望陛下收回成命。”王維和高適說道。
李隆基此時心中十分不滿,隨後說道:“今日是怎麼回事!朕一說賜婚,你們就全都前來找朕要讓朕收回成命。”
“是朕的女兒配不上你常永和嗎?還是說你根本看不上朕的女兒?”
常安面對李隆基的怒火,說道:“陛下,並非如此。”
“那為何不同意朕的賜婚?”李隆基喝道。
“罪臣心中只有內子一人,也曾許諾過:此生此世,再不納妾重娶。”常安說道。
“那你的意思是說,就算是朕的旨意,要命你娶朕的女兒,你也不願意了?”李隆基雙目微眯,似有慍怒。
“回陛下,正是。”
常安的話剛剛說完,就有一個宦官走進來,說道:“陛下,永穆公主到了。”
“宣!”李隆基深呼吸了一口氣,看著宦官把李可兒帶了進來。
李可兒一進門,就看到了跪在地上的常安,他的手裡還捧著聖旨。她疑惑地看向了李隆基,問候道:
“父親,這是?”
李可兒來到了李瑛的身邊,李隆基隨後就說道:
“定康侯,如今朕的永穆公主也到了,你就當著她的面說說,你為何不願當這個駙馬!”
常安微微抬頭,端著聖旨的手放下,說道:“罪臣斗膽,敢問公主一句,臣與公主殿下成婚之後,若是臣某日醉酒,落入水中,殿下會怎麼做?”
李可兒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自然是命人來救你。”
常安笑了,說道:“但是罪臣的內子,根本不會讓臣醉酒,也不讓臣靠近水邊。”
真的想保護你的人,不會讓你陷入危險後就來救你,而是防範於未然。
“內子曾為了救臣,於上元冬末之時,入水救臣。後得發燒,染上肺病,於此,臣便無法再另娶新良。”
“但是朕封了她爵位,賜她黃金絲綢,難道還不能替你報了此恩嗎!”李隆基又問道。
“救命之恩,何以金錢報之。”常安說道,“罪臣只知一命換一命,若無內子,臣無以至今日。故此,臣之所有,皆屬於內子,臣之所為,皆是為內子。”
“好一個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她,你知不知道此為抗旨,乃是死罪!”李隆基怒喝道,把女兒嫁出去的好心情頓時就沒有了。
“罪臣知曉。”
“既然你已知曉,為何還要抗旨?若是現在你拿著聖旨回家去,朕可以當你今日沒來過!”
常安說道:“但是罪臣不得不這麼做,內子為臣之結髮,若是此時改娶公主為妻,那臣便是要背上不義之名,說臣忘恩負義。”
李隆基卻說道:“若是你同意了,你便是朕的女婿,乃是皇室宗親,誰人敢說你的壞話?”
“更何況,如今大唐,夫妻之間,和離重娶之事不在少數。這又有什麼閒話可說的?”
“但是臣不同意。”常安卻異常堅決地說道。
“陛下,定康侯與顧三娘本就是兩情相悅。此事是長安城內人盡皆知的事情。故臣越與定康侯同願,懇請陛下收回成命。”王維說道。
“臣亦懇請陛下收回成命。”高適嘴笨,所以只能跟著附和一聲。
“放肆!”李隆基猛地一拍桌子,說道:“常永和!你真以為朕不敢殺你嗎!”
“抗旨,此行無異於謀反,乃是死罪。你信不信朕現在一聲令下,便能將你拉出去斬首示眾!”
常安依舊冷靜地說道:“臣信,所以臣懇請陛下,可否將臣的屍骨交還給內子。”
李可兒此時聽的心裡挺不是滋味的,雖然說只是決定婚配而已,但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