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飯回到房間內後,顧鯉開始打哈欠了。索性就直接爬到了常安的懷裡,像只小貓一樣,枕著他的肩膀就打起了盹。
“困了?”常安輕輕撫著她的臉,低聲問道。
“嗯”顧鯉又往常安的懷裡縮了縮,聲音像蚊子哼哼一樣。
常安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地親了一口,寵溺地說道:“那就休息一下,等會兒藥來了我再叫顧娘。”
顧鯉“哼哼”了兩聲,似乎是回應,隨後便沒了聲音。常安就也是同時放輕了呼吸,就這麼安靜地看著顧鯉睡覺時的模樣。
真兒端藥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顧鯉窩在常安的懷裡,應當是睡著了。她便自覺地放輕了自己的動作,小聲地走過去,把藥放到了桌上。
常安隨後就指了指屋內的蠟燭,示意她幫忙點起來。真兒點點頭,表示瞭解後,就去開始動手辦事了。
同時,常安還輕輕地颳了刮顧鯉的臉蛋,說道:“顧娘,該起來喝藥了。”
顧鯉這便在常安的懷裡蹭了蹭,才睜開眼睛,然後就感覺到嘴邊已經湊了個東西過來。她的鼻子動了動,那股子熟悉的苦味頓時傳入鼻翼。
然後只看見碗慢慢地湊到自己的嘴上,她便乖乖地張開小嘴,然後一點一點地把藥喝了下去。藥喝完了之後,就感覺自己的嘴唇上傳來一陣溫潤的感覺。
“似乎這藥也沒那麼苦嘛”
常安砸吧砸吧嘴,然後說道:“顧娘,該去洗澡了哦。”
顧鯉點點頭,但是卻依舊窩在常安的懷裡,哼哼道:“常郎陪我去好不好”
“好好好,陪。”常安哭笑不得,便直接同意了。
顧鯉得到常安的同意後,才緩緩地從他的懷裡爬了出來,去給自己和夫君收衣服去了。
二人就是這麼單純地洗了澡後,就繼續回到了屋內。此時的顧鯉也是清醒了一些,坐在床上,掰著手指似乎是在盤算些什麼。
常安此時也是從外頭回來,手裡拿著一塊阿膠糕。看見顧鯉在思考些什麼,便湊上來,問道:“顧娘?”
“哎。”
“在想什麼呢?”常安把阿膠糕放到了她的手裡,問道。
顧鯉說道:“我在算家裡的阿膠糕啊。”
“算這個做什麼?吃完了還可以做的啊。”常安笑著說道。
“我知道呀,但是我想給崔娘子也送一些過去。”顧鯉說道,“崔娘子現在也有喜了,而且日子也比我們久,我就想要不要分一點給她。”
被顧鯉這麼一提,常安倒是想起了某些事情:就是說王維的兒子早夭,而他的妻子——也就是崔玉,也同年去世。雖然史書與百度都說的有些模稜兩可,但是現在處於這個時間線上這麼一想,崔玉和王維之子的死可能是因為難產。
“當然可以了,明日也可以差家僕送一些過去。”常安點點頭,同意了。
王維可是從妻兒離世之後,整個人就活的和個清心寡慾的和尚一樣。就不從別的角度出發,單是從朋友的角度想,自己也是要幫這個忙的。
“但是我怕命人送過去的話,崔娘子不願意收。常郎明日去國子監上學的時候,可以把我送去崔娘子家裡嗎,當面送給她,她應當是不會拒絕的。”顧鯉說道。
常安想了想,倒也覺得在理,便點點頭,同意了:“當然可以,但是現在,顧娘該吃阿膠糕了。”
“嗯。”
吩咐好事情之後,二人又坐在床邊,說了一會兒悄悄話後,就吹滅了蠟燭睡覺去了。
次日,顧鯉也是記得今日要去王維家裡,於是也跟著常安起了個大早。昨晚就已經吩咐好了事情,所以今日二人洗漱好之後,顧鯉也是快速地喝完了藥,提著東西就跟常安出門去了。
“今日先去宣和坊王摩詰家。”常安一上馬車後,就對著車伕吩咐道,然後懷琴就坐在了靠近車外的位置,負責給車伕指路。
而王維和崔玉此時也是在門口,後者正在給前者整理衣裝。忽然二人就聽到了馬車的聲音,不自覺地就把注意力轉了過去。
“是常郎君家裡的馬車。”崔玉很快就反應了過來。
馬車停至門前,然後只見常安揹著書箱,從馬車裡出來了。隨後王維崔玉二人就看到了常安下車,然後把顧鯉從車裡給抱了下來。
“摩詰兄,崔娘子。”
“永和兄,顧娘子。”
常安和王維互相打了招呼後,王維就問道:“今日永和兄不是要去國子監嗎,為何有時間到我這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