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陽宗祖地既名忘情宮,就是因為修行上更側重忘情一道,那倭人無能,正好可以讓她專心修道。”
“不入情道,又怎能忘情,或許你這宗門規矩該改一改了,有沒有道侶,與多情無情並無關聯。”
“這是我陰陽宗幾千年傳下來的規矩,怎能說改就改?我幻如煙可以死,宗門規矩不能破!”
桑衝只是表達出,不認同她的觀點,純粹就是一種質疑,沒想到她的反應會如此強烈。
此女雖有求生之望,但對於宗門的在意程度,有些讓他意外,又或者與她修道經歷有關。
“我真的很好奇,你與祛魅怎麼會認識,她極少離開忘情宮。”
桑衝本以為自己刺激了她,會讓她心生不滿。
沒想到,剛才還義憤填膺的幻如煙,又開始主動發問,他猜想或許是沉睡太久。
“或者,你這個當師父的,應該多問問她在想什麼,祛魅首先是人,其次才是忘情宮修士。”
這話多少有些誅心,只是既然又說到祛魅,他也管不了,幻如煙心裡好不太好受了。
師父於弟子,愛之深責之切是常有之事,桑衝並不怪幻如煙,但她的邏輯,他是萬萬無法接受的。
有好的出發點,並不意味著有好的結果,起心動念為善,結果也可能為惡,此種事情比比皆是。
人間界時,多少父母望子成龍光宗耀祖,壓抑子女天性,以父母身份替他們做那人生決定。
最後都成了一筆筆糊塗賬,父母抱怨子女不聽勸阻吃了虧,子女怨恨父母自作主張遺憾難追。
“那我之所作所為,是否也是在替他人做決定?”
桑衝想到此處,也給了自己一記靈魂拷問,一時陷入沉思。
“不!沒有人有資格替他們做選擇,我只是在創造一個新的環境,讓他們有機會去做選擇!”
他突然站立,喃喃自語,心境如同破開一個口子,瞬間通暢無比,如在陰陽之地那般。
身隨心動,先前感悟的七情抱一之法極速運轉,陰陽環低鳴不止,七色絲線直指困龍淵底。
“襖!襖!”
如同來自遠古的咆哮,一個巨大黑影出現在了淵底,似受到了刺激,隨時就要浮出水面。
“離情術!”
桑衝聲音極輕,卻充滿力量,那黑影變得無法動彈,巨大身形中一團七色之氣升起,聚於水面。
這便是那水底巨獸的七情形態,粗細不一充滿暴虐,已被桑衝全部擰成一團。
隨即,桑衝感受到了船聲動靜,知道她要醒來了。
他也好像想到了什麼,隨即又放放開了那團絲線,水底巨獸如蒙大赦,直接逃遁。
“我也很好奇,你那忘情道是如何修成的?今日有事下次再問你,先把東瀛島的位置給我!”
到底真相如何,他會親自找到祛魅確認,一個六境修士於他而言,已經沒有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