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此刻並不是感悟之時。
桑衝再次看向都尚,他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面色極為蒼白,應該是已經沒有餘力了。
此前他一直有疑惑,那妄境能夠牽引人之七情,這七情到底是因何而動?
今日,這都尚以雲海一夢之法,亦能牽引出人之七情,讓人陷入沉迷,又與那妄境有何差別?
桑衝於偶然之中,觸及到七情之道,進而能夠以陰陽吸納七情絲,但對七情的運用,一直沒有進展。
“你如何能牽動人之七情?說出來,我放你回東夷。”
他目光清明,心神以七情之絲為載體凝視前方。
“你為何會不受影響?”
都尚大驚,桑衝毫不受影響,似乎在他意料之外。
“我耐心有限,要殺你只是舉手之間!這是你最後的機會。”
桑衝瞭然於心,這都尚已不足為懼,其修為早已跌落七境,只是在勉強維持著術法。
其跌境,或許是就因為這雲海一夢之術,但他並不在意。
“你我本無仇,東極之時我亦並未想要殺你,這本就是一種善意,此法乃是雲夢宗立宗之本,恕我無法告知。”
都尚也是一臉意興闌珊,他已經敗了,但七境修士的尊嚴,不容許他求饒,包括出賣宗門。
這最後的底線,改變了桑衝對他的感官,也救了他自己。
他並非喜好殺戮之人,不忌殺戮不意味著喜好殺戮,更不意味著有那婦人之仁。
“我不要你的術法。”
桑衝說的是實話,不管此法看起來如何之強,但他覺得並不一定能超越離情術。
他欠缺的只是一些領悟,七情幻滅也好,離情術也好,都不算真正的運用。
因為他不能引動人之七情,也不能運用其中任何一種。
“雲夢宗修天上之雲彩,雲彩喜好變幻,以此為媒介牽動人之七情,或許對你會有些幫助。”
都尚思索片刻,以七境的感悟,簡明道出了自己的理解。
桑衝茅塞頓開,七情本無形,雖可以抱一之法歸攏人之七情,借用的僅僅是同類相吸的原理。
雲彩可為七情載體,陰陽亦可為七情載體,此法可行!
他立馬盤膝坐下,並未去管都尚和眾修士,以陰陽二氣拖起七情之線,度入莫晚秋心神。
她即刻清醒了過來,一雙俏臉如有迷惑,但立馬被場間情景所震撼,一副心有餘悸的模樣。
“桑衝,這是怎麼回事?”
桑衝並未回覆,既以七情之力可平復人之七情平衡,自然也可以以七情之力,傷他人之七情。
此刻,他才正式掌控七情的運用,而且收穫還遠遠不止於此。
當他以七情之力,進入莫晚秋原神之時,發現她的身體因為都尚的干預,導致陰陽失衡。
身本就是陰陽的平衡體,陰陽失調,修為停滯人身不穩。
七情能夠干預,甚至直接破壞這種身體平衡,也就是說,七情與陰陽是有直接關聯的。
如此,桑衝對於陰陽和七情,又開闢出了一片新的領域。
“我有一術,謂之:七情之殤!以陰陽為本,七情為用,喜怒憂懼愛憎欲皆可為術。”
一陣玄音響起,桑衝收擾心神,此地殘局還需他來收拾。
“撤下你的術法吧!”
實際上,都尚早就無力維繼雲海之夢,只是本能的求生慾望,迫使他在咬牙堅持。
術法消散,所有人如同經歷一場大夢,有人惶恐,有人沉思,也有人憤怒。
之餘,又發現自己竟然還活著,多少就釋懷了。
世間萬事,生死為大,這即既是人心,也是桑衝的修行三要義。
“從現在起,鬼市解除禁,各位道友都散了吧!明日,我將親自主持拍賣大會。”
護山大陣解除,鬼市經歷了第一次坎坷重現光明,眾修士心頭陰霾散盡紛紛拱手而走。
今日之經歷,可能會是這些修士一生的回憶,曾經,他們也為鬼市這一方淨土,盡過綿薄之力。
只有桑衝知道,此刻的鬼市已然不同,人心的變化他是敏感的那一個。
“諸位,難得來鬼市一趟,不如客隨主便,讓桑衝好好招待一下各位。”
桑衝笑容可掬,看似客氣無比,實則沒有給出選擇的餘地。
正如都尚所言,他與妖魔、西昆修士本無仇怨,一切都只是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