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惑他一世麼?新鮮勁褪去,你覺得他還會在意你?”
寧玥的一聲聲質問將司嫣強作的冷靜全部擊毀,以為已經消失的自卑全都湧了上來,幾乎將她吞沒,她開始反問自己,究竟有什麼資格留在大人身邊,她只會拖累他,甚至成為他走向那個位置的絆腳石。
她不該做累贅,不該拖累大人,司嫣陷在了深深的自疚中,不能自拔。
寧玥繼續道:“你若有幾分自知之明,就自己離開,不然,我就會將問請的訊息傳出去,到時候,平山王恐怕就不會顧念父子情了。”
司嫣慌懼搖頭,不可以!絕不可以讓大人出事!
她失聲道:“我答應你。”
深夜,趙應玹闔眼躺在簡陋的床榻上,聽到推門聲,睜開眼睛坐起來,看清來人,立即起身拱手:“父親。”
平山王揮手屏退身邊侍衛,望向趙應玹的目光不怒自威,“你可還有什麼要說。”
趙應玹低首回:“父親明鑑,我對問請一事,毫不知情。”
平山王抬步到桌邊,掀袍坐下,“為何不把你兄長和神女有勾結的事說出來?”
趙應玹詫異抬眸,半晌道:“兄長不是那樣的人,而且,就算兄長與神女雖有聯絡,但未必就是有勾結。”
平山王怒哼了一聲,眼中更是升著暴怒,“你把他當兄長,他未必把你當弟弟!”
“父親這是何意?”
“他忌憚你的軍功,和在百姓中的聲望,唯恐我他日立你為太子,竟然膽敢做出和神女勾結,誣陷手足!意圖犯上的事!”平山王愈說,愈是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他怕是不知道,你早就寫了摺子欲將兵權交出。”
趙應玹低了低眉:“我原是準備等問請結束,再將摺子交給父親。”
“你早該告訴我。”平山王看向他,“若不是我在你書房找到摺子,只怕也要被矇蔽。”
趙應玹低眸不語,若不是老爺子自己查到的,單憑他的一面之詞,又豈會輕信。
他掀袍跪地:“父親當真查明瞭這事是大哥所為?我相信大哥的為人,或許這是月泉的計謀,想讓我們內亂,據我說知,月泉族曾多次密會姬氏的統帥。”
“你不必替他解釋。”平山王布著深壑的眼尾獰抽,“至於月泉……”
他沒有往下說,眼中卻已經有殺意。
“依我看,父親還是不要當面與月泉起衝突,畢竟百姓都信神女一說。”趙應玹緩緩道。
平山王怎可能就此罷休,自己的兒子和自己要娶的女人勾結在一起,於他而言就是奇恥大辱。
趙應玹適時道:“神女入都城後一直以面紗遮臉,百姓不知其模樣,這個神女,誰做都可以,月泉自然也不止這一個女子。”
……
趙應玹走出深宮,早就在等候的陸吉幾步走上前,他追隨公子已有十多年,也深知大人的籌謀。
可近年,大人卻表現得對那個位置毫無興趣,連他都時常心有遺憾,畢竟在他看來,大人才是該做那個位置的人,但照現況,大公子無疑會在日後繼承皇位。
萬萬沒想到的是,大人能在不損一兵一卒的情況下,讓大公子自亂陣腳,被寧玥教唆徹底失去繼承皇位的可能。
如此想著,他語氣都略顯激動,“公子!”
“嗯。”趙應玹笑了笑,“走罷。”
陸吉挑開簾子,想起道:“我們恐怕得先去接姑娘。”
趙應玹側目看著他,陸吉連忙解釋了事情,末了道:“屬下唯恐阻止了姑娘會讓寧玥發現端倪,不過一路有暗衛跟隨。”
“她走了?”
聽出趙應玹語氣裡的莫測,陸吉不由的謹慎起來,又想自己是不是感覺錯了,畢竟姑娘這麼做,也是為了公子的安危。
他斟酌說:“姑娘是擔心公子有危險。”
“是麼?”
簡短的二字,比夜風還沉涼,喜怒難辨。
司嫣害怕自己會捨不得,會猶豫,她甚至不敢回府,直接就出了城,一路上,她聽著馬蹄聲,只覺得心都被抽空。
渾渾噩噩的到了客棧,一天一夜都沒有離開屋子,麻木的就好像靈魂失去了一半,不再完整。
她抬手手捂著澀痛的心口,反覆告訴自己,只要離開,大人就會安全,也不需要因為她而放棄他所追逐的位置。
寧玥說的對,她哪裡有資格站在大人身邊,就連大人身處險境,她也幫不了她一點。
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