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尚在,不愁柴燒,雪千里由本能馬上打定了主意要逃。
可他想錯了。
敵人的人影只晃動一下,長竿揮出,登時掃裂了所有逃跑道人的腦袋;他拿著長竿又一頓,身邊的兩個人同時被擊得血肉爆裂,瞬間粉身碎骨。
可怕,可怕的難以形容,可雪千里畢竟還是逃了出去。
他隱匿掉了自己所有的氣勢,在剎那間逃到了幾丈開外。只要再猛提一口氣,終究還是能……
然後他的思維就停止了。
拿著長竿的人,從他的身上緩緩拔出了長竿。
泉千流看得明白,卻看不明白。
肯定不是罡步,那人在一個細微的剎那做出了衝刺的姿勢。
可他然後就到了雪千里身前。
並沒有衝刺的過程。
泉千流終於看清楚了。
這人的動作直到此時才一緩。這一緩,泉千流也終於看見,他手中拿的並不是長竿木杆那些東西,而是一柄通體灰暗的大槍。
然後最後兩個道人也被他用大槍串死。
這些與泉千流纏鬥一個多時辰,讓他幾乎身死的道人們,最終就這樣以道勢鼎盛的狀態,被持槍的人一一結果。
從他在地上第一次出手,到最後一個道人死亡,這期間,不過三十秒。
殺氣終於潰散,可這殺氣彷彿就連雲也已擊了個粉碎。
破舊的衣服,無法辨別的外表,灰暗的長槍……
可能嗎。
泉千流的心裡,突然浮現出了一個名字。
他不想相信,他不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可他確實知道,這就是事實。
持槍人收槍而立,一語不發,甚至連看都不看泉千流一眼。
可泉千流終於想起了眼前的這個人。
非妖非鬼,非道非仙。
而是一個,詮釋以殺戮的,人上非人。
這一夜,懦弱可以被寬容。
參見,槍魔?陣遠同。
80
80、第五十五章 。。。
泉千流如此頹喪地跪在地上,整個人生的希望彷彿都被抽離。
他的傷當然好不了那麼快,可經過這麼長時間的沉澱,他的軀體終於可以行動了。
但他卻什麼也不想做。
他只是跪在地上,沉默了好久好久,然後抬起頭,看了看一旁站立的陣遠同。
是這個人沒錯。這個人的外貌,符合傳言裡對他外貌的所有形容。
但他的強卻超乎那傳言總和的全部。
泉千流無法行動的這期間,陣遠同只是站在那裡,用一種絲毫不含任何氣勢的姿態拿著槍,和他方才屠戮人間的樣子判若兩人,他身上甚至沒有任何氣息,只是站在那裡,石像一般。
可這些都不在話下,陣遠同什麼樣,和泉千流哪有什麼相干。
但泉千流卻頹然跪倒在這裡,對整個凡塵失去了信心。
因為他心裡只念著一句話:
聽說,慶天零和這個陣遠同,打了個平手。
泉千流本以為,和一個凡人持平,只能說明慶天零的實力已然大大退步。
“和一個凡人持平。”
眼前的這個人,何止是凡人。
怎麼能夠被稱作凡人。
泉千流流下最無力的眼淚。
說他娘娘腔也罷,說他太脆弱也好,泉千流從來都不是個堅強的人。
從來都不堅強,但依然以自己的方式,這二十年來,無一日鬆懈地使自己變得更強,更強,更強,以追上慶天零的腳步,然後殺了他。
殺了他之後要怎麼做,泉千流其實從沒有想過。
那樣的世界彷彿與他無關。
他只要殺了慶天零。他的餘生就是如此單純。
但現在他發現,他根本殺不了慶天零。
如果慶天零,能和一個,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能殺掉自己一個時辰才能殺光的敵人,的人,打一個平手。
泉千流在腦海裡思考的每一個句子都比這還要囉嗦拗口,每一個句子都沒有答案。
能怎麼辦呢?能怎麼辦。
就在泉千流確信慶天零和陣遠同打了個平手的那一天,他還真的終於確信,自己已經多少有些捱上了慶天零的腳步。
或多或少有些,能夠真的毀滅慶天零這畜生也說不定。
可現在泉千流又看看陣遠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