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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殿下”一聲聲著急的呼喚,將李存煥從黑暗的深淵中拉回來,李存煥勉力睜開眼睛,刺目的光線讓李存煥的視野一片模糊,過了半響,李存煥這才看清楚一切。楊師厚渾身是鮮血的在自己身邊,刺鼻的血腥味讓李存煥精神一振,也想回了剛才的事情。
李存煥不由問道:“剛……剛才……”
李存煥才說了兩個字,楊師厚連忙一抬手,擋住李存煥下面的話,一臉關切的說道:“殿下,你現在不要說話,恐怕傷到了肺。幸虧李存孝將軍趕到來了,重傷了劉鄩,我們這才得以從容退上河陽寺。但殿下傷勢太重了,根本趕不了路,現在我們在河陽寺中,等待淄州援兵。”
李存煥聞言,這才感覺渾身疼痛,特別是胸口,微微抬起頭,只見一支箭桿裸露在外面。不過讓李存煥值得慶幸的是,箭桿裸露在空氣中的部位並不短,估計這支弩箭也不過是箭頭部位沒入自己身體內。也算得上是不幸中的大幸。
“派人……”李存煥剛想說些什麼,但人字話音剛落,便感覺一股鋪天蓋地的睡意湧過來,喉嚨咕嚕了兩下,整個人便再次陷入昏睡中。
“殿下殿下”楊師厚叫了兩聲,李存煥也不回應,不由臉色大變。連忙伸出兩隻手指探向李存煥的鼻孔,手指似乎因為畏懼什麼似的,顫抖的很是厲害,彷彿在呼嘯寒風中的野草。不過當楊師厚感受到李存煥呼吸帶起的熱氣,不由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心頭暗道:幸好
楊師厚也不敢打攪李存煥休息了,放輕腳步,緩緩走出李存煥休息的大殿,只見到處都是傷員。因為傷員太多了,不少人都躺在走廊上,楊師厚走動的時候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加重這些士兵的傷勢和疼痛。剛剛走出走廊,便被人一手按住肩膀,楊師厚側頭一看,原來是郭崇韜。
郭崇韜現在的情況也不比渾身鮮血的楊師厚好的到哪裡去,他為人善計謀,更不像楊師厚小兵出身,一步步從沙場廝殺出來。本身更是文官出身,身上少說也有五六道傷口,這還虧他穿了李存煥留下拿套全身板甲,否則說不定郭崇韜比他手下的那一個小兵都快去見閻羅王。
“殿下……殿下怎麼樣了”郭崇韜的聲音有些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傷口的刺痛造成的,還是心理原因。
楊師厚雖然和郭崇韜以往不對眼,但面臨了今天這一場並肩作戰,生死與共,雙方的關係也突飛猛進。楊師厚也不賣關子,直接說道:“殿下沒有太大的事情不過如果援兵不能夠及時來,恐怕……”
“放心吧不說青州有錦衣衛在,就說現在王師範少說也調集了五千兵馬急攻牛山。耶律阿保機那邊肯定有所察覺就算是白痴,到了這個時候也會發兵來察看。”郭崇韜聞言鬆了口氣,旋即安慰起楊師厚。
“但願吧”楊師厚心中有什麼隱藏的憂慮,對於郭崇韜的話更是顯得不置可否。
“怎麼了?”郭崇韜皺皺眉頭,不知道楊師厚為什麼會如此憂慮。
“唉這事情你就不知道了。其實是殿下對於耶律阿保機以前是甚為提防,也是到了最近這才真正的重用起來。我怕耶律阿保機心中有疙瘩,不來救援。更重要的是殿下以前之所以忌憚他,和我說過,說耶律阿保機為人野心甚大,恐怕有帝皇之氣運。如果真的如此,恐怕現在是耶律阿保機最好的機會了只需要殿下一死,他便可以帶領大軍迅速回到關外,以他契丹大貴族的身份,加上熊津都督府大都督的身份,招兵買馬還不簡單恐怕一個很快草原上便有一個高句麗了”楊師厚語氣沉重的說道。
郭崇韜對於這個問題也不好說,一來他不熟悉耶律阿保機,二來,現在無論如何,談這些也沒有用了。唯一的辦法,唯有撐過眼前的難關。
楊師厚也非多愁善感的人,很快就將注意力放先眼前的難關上,他對郭崇韜叮囑道:“你進去看護著殿下吧我到前方看看情況”
“嗯”郭崇韜點頭應道,旋即轉身朝李存煥所在的大殿走去。
楊師厚也沒有客套,而以現在的時候,客套不僅僅是浪費時間,更是葬送度過眼前難關的可能性。楊師厚從一邊的行李中拿起兩把還算重新整理的唐刀,大踏步朝河陽寺外走去。
剛剛走出寺門,便聽到一陣震天的喊殺聲,楊師厚的腳步加快幾分,來到了山頂的梯級之上。在這裡他看到了即使是鐵心石腸也要驚心駭神的一幕。
只見在上山階梯中最為險要的一處,當然這個險要是相對其他地方而言,這可是足足有三丈可以通人的道路。不過他卻是上山必經之路,否則走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