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法麼,奴才只是路過的,連路過的都不放過麼,主子,主子,您給奴才做個主啊,嚶嚶嚶……”
東鵲嫌棄地從他身邊挪開,順手拽下了兩片葉子。
這個陣勢……簡直歎為觀止啊。
陸瑾佩頂著秦作庭能把她咬碎的目光,憋在角落裡抬起胳膊,用袖子擋著臉。
東鵲瞧著自家不爭氣的太后,越看越不忍直視,一叉腰,拔地而起,氣勢洶洶地就哐噹一聲……撞上了車頂,順勢滾到了陸瑾佩腳邊,一臉哀怨:“娘娘,瞧瞧您做的這些事吧,哎喲,奴婢的頭唉。”
陸瑾佩幽幽地望了她一眼:“小鵲子,要不你也去看一眼吧?”
東鵲滿臉的絕望氣息煙消雲散,立馬頭也不揉了,恢復了狗腿般的笑容:“娘娘,您瞧外面的都是些什麼人啊,胡說八道,惡意誹謗,豈有此理,娘娘您別生氣。”
外面的這些什麼人鬧騰了一陣,又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這會響起一個清凌凌的女聲:“安平世子芝蘭玉樹,文武雙全,為人謙和恭謹,公主下嫁也是理所應當。雖然我們幾個弱女子心儀世子,但也是渴盼世子有個好的歸宿,能和公主共結連理,比翼雙飛。可昨晚公主只是與世子相約,花前月下,共敘良緣,本就是美事一樁。不想,那陸太后竟然嫉妒心大作,不顧體統,前去和公主搶男人。如此為非作歹,不守婦道的太后怎麼能母儀天下,怎麼能給大靖天下的女子做個好榜樣,大家說,是不是啊?”
“是——”
“不是——”
又是一陣人聲鼎沸。
陸瑾佩耷拉著眼皮,撩開簾子的一邊,默默地往外看了一眼,怕是過年過節的都沒見過這麼熱鬧,遠遠的都能瞧見將軍府門口,兩座威嚴的石獅子上都硬是塞了好些個人,還有一片飛舞的衣袖和半個竹扁擔。
喧鬧的人群又歡快地扔了一堆的雜物,熙熙攘攘得又安靜了下來。
這回換了個粗啞的女聲,破鑼一般:“諸位,諸位,我們都知道陸太后做得這事引起了公憤,為天下人所鄙視。作為安平世子後援隊的成員,我們不能袖手旁觀,看著世子被強權欺負,被太后霸佔,我們要主持公道,找回正義,維護世子的正常婚嫁權利……我們要將軍府給個說法,我們要將軍府給個公道——”
能給說法的將軍府莊嚴威武的大門始終不曾開過。
幾個嚷了半天的姑娘甚至揮舞起了綵綢,異口同聲的鶯聲燕語:“陸太后,還世子;將軍府,給說法;陸太后,還世子,將軍府,給說法……”
陸瑾佩放下了簾子,看了眾人複雜的目光,默默地往角落裡挪了挪:“那什麼,天地可鑑,我真的沒把傅堯徽給藏起來,你們這麼看也沒用。昨兒晚上,他他他娘跪在壽昌宮門口要抹脖子,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我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在宮裡吧。”
外面很有默契的有人喊:“我們不信,陸太后逼良為娼,天理難容,將軍府不給說法,我們就力爭到底——”
一波又一波,轟隆隆——
群情激動,坐在車上都能感覺得到大地在搖晃,人群在騷動,皇上在嘲笑……
尼瑪,一個一個的都要成精了,造反了這是,斷然沒有比這更讓人咬牙切齒的事情了,陸瑾佩一把掀了簾子就要往外跳。
東鵲和段祥撲過去連拉帶拽,才把義憤填膺的陸太后給擋在車裡:“娘娘,娘娘,您息怒,您不能去啊,方才段祥那狀態您也瞧見了,您金枝玉葉,千金貴體,哪能受那份罪……”
“老子什麼時候逼良為娼了,老子就算逼良為娼又怎麼樣,要她們管,簡直氣死我了。”陸瑾佩被秦作庭攬在懷裡,死死地扣著他的衣袖,巴掌大的一張臉都快鼓成了個包子。
秦作庭瞧著直樂,俯下身親了她一下,淡淡地道:“前些日子你不是還和我鬧,要回來看你大哥二哥他們,如今這情形你也看見了,是我不讓你回去麼?”
“你看你挑的這是什麼日子啊?”
秦作庭低下頭看著她,眼睛裡前所未有的認真:“小佩,不是我挑的日子不好,只是你瞧瞧,這麼大的動靜,陸家有一個人能站出來為你說話的麼?他們受不起這份折辱,難道我就甘心放你回去受他們的氣?你能看得懂傅家的局,看得懂傅家在乎名聲,你為什麼就不想一想同樣是陸家,他們就不在乎這些麼?就算你回去又怎麼樣,你是太后,你在一日,榮耀一日,陸家的庇廕多一份,他們自然在乎你;若是你帶給他們的是外面的這些……”
“秦作庭,你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