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徒勞地嘶鳴,踢動著四肢,掙扎著想站起來,卻不知主人的身體已被鮮血浸透。
劉琮的腿上也中了一箭,好在盔甲防護力不錯,其他地方都無大礙。不過這時候他壓根注意不到,直到戰馬踏入河中踢踏出被鮮血染紅的水珠,冰涼的水汽一激,他才猛然勒住戰馬,一手握住長槍斜斜指向天空,一手緊緊抓住韁繩,在戰馬人立而起的瞬間,雙腿死死夾住馬腹,大吼一聲:“退!”
來如閃電退如風,二百餘鐵騎撲刺刺地調轉了馬頭,先是沿著河岸將參與的曹軍騎兵掃蕩一空,最後才挾雷霆萬鈞之勢,轉身奔回張繡陣中。
張繡不在原地,看旗號應是從河岸另一邊向這裡包抄過來,劉琮翻身下馬,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好在身後的親衛是個有經驗的,立即單膝跪在地上撐住了劉琮。
“哈,差點露餡。”劉琮此時才感到小腿上疼痛非常,呲牙吸了口涼氣,強笑道。
這名親衛名叫劉虎,論起來是劉琮叔伯兄弟。他託著劉琮的胳膊低聲說道:“稍忍耐下。”見劉琮微微頷首咬緊牙關,便握著箭桿“喀嚓”一聲折斷。因有了防備,劉琮反倒沒覺得有多疼了,拍了拍劉虎的肩膀說道:“行了,虎哥你也休息下。”
劉虎也不多言,起身轉到劉琮身後。
劉琮回頭望了望,只見身後親衛幾乎個個帶傷,人人甲冑上都掛著箭羽,好在損失的人不多,看著還頗為整齊。
正默數人數,忽然聽到如雷般的歡呼聲四下響起,扭頭一看,見張繡擒著一員敵將縱馬在陣前疾馳,向河對岸的曹軍耀武揚威,己方陣中頓時士氣暴漲,刀槍如林舉起,歡呼聲一浪接著一浪,直喊得震天動地。
“哈哈!痛快!”張繡一夾馬腹衝回本陣,將腋下敵將丟在地上,自己偏腿從馬上直接跳了下來,順勢快走幾步,來到劉琮面前,開懷笑道。
劉琮見那員敵將臉色灰白,委頓於地,被張繡的部下拖過來五花大綁,不由對張繡說道:“將軍神威!”
“哈,我這算什麼。你可知道,方才突陣,所殺何人?”張繡喜不自禁,一把握住劉琮的胳膊道:“那可是曹軍大將史渙!”
劉琮愣怔一下,史渙?貌似沒聽說過,很有名嗎?
不等他多想,張繡將鎧甲上掛著的羽箭扯下來隨手拋在一邊,對劉琮說道:“曹軍方折了這一陣,又損了大將史渙,只怕一時不會再攻了。”
劉琮搖頭道:“難說,還是加強戒備的好。”正說著,卻見河對岸有一員小將單騎過河,一邊揚手大聲喊著什麼。
“我去看看。”張繡似乎司空見慣,接過親衛遞上的韁繩一躍上馬,不多時便到了河邊,與那小將說了幾句,就放那人過了河。
只見那員小將過河之後,便直奔劉琮方才突陣之地,翻身下馬之後在屍堆中翻找了片刻,找到一具屍體背在身上,取出繩索緊緊捆縛好之後,艱難的爬上馬背,策馬緩緩向河對岸而去。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淯水兩岸對陣雙方都靜悄悄的注視著他,除了偶爾有傷者的呻吟聲響起,整個戰場上籠罩在肅殺靜穆的氣氛之中。
“是史渙之子史靜。”說這話的時候,張繡表情非常平靜,語氣中卻隱隱含著讚許和感慨。無論何時,孝子總是讓人心生敬佩的。
親手造成這一切的劉琮,心中也對史靜的行為頗為讚賞,點了點頭,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就是戰爭。轉眼之間父子陰陽相隔,史靜恐怕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槍刺死了他父親……
劉琮的判斷顯然沒有張繡的經驗豐富。
史靜退回河岸之後,曹軍沒過多久,便如潮水般退走了。
“莫非夏侯惇要使什麼詭計?”劉琮有些納悶,這不應該啊,完全不像夏侯惇的風格。
張繡有些莫名其妙,想了想還是說道:“戰死一員大將,對於士氣的影響很大,更何況這一陣他們先勝後敗,銳氣已失。相反咱們士氣大漲,曹軍若是強行再攻的話,只會損兵折將,夏侯惇久歷沙場,怎麼會犯這種錯誤?”
劉琮仔細想了想,的確如此,按說自己也能想到這些,可是方才衝陣之後氣血激盪心神不寧,竟然連這一點都沒想到。
看來自己離那些在戰陣上既要衝陣廝殺,還要冷靜觀察局勢,指揮若定的將帥差距太大。
曹軍既然已經退走,張繡和劉琮留在這裡也沒什麼用,派出探馬四下巡查之後,兩人率部撤回在河岸三里處立下的營寨。
將小腿處的傷口處理好之後,劉琮試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