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不管我,收好匕首便往回走,“潭河沒有水源,晚上有怪風,還有讓人措手不及的沙暴,你可留心著點。”他邊走邊說。
他算準我怕了,算準我被那條蛇一嚇便沒了勇氣,而我確實沒有勇氣再往前走,若不是百毒不侵,我方才便就死了,我根本無能為力,這樣憑著怒氣衝進去只是愚蠢而已。
然而我卻忽然大哭,並不是因為我的無能為力,而是忽然想到舒沐雪進潭河,小丁口中的怪風,沙暴還有方才的毒蛇他都可能遇到,他不是百毒不侵,就算武功再高又怎能與自然界抗衡?
想到這裡我又想不管不顧的往前走,被毒蛇咬死也罷,渴死也罷,總比待在這裡急斷了腸子好。
人還沒往前,卻被小丁攔住。
“放開。”我想甩開他。
他卻伸手箍住我的腰,將我整個的拉近他。
“你好不容易又回到我身邊,我怎麼會讓你進去送死?”見我還要掙扎,他乾脆一把將我抱起,我恨到極點,張嘴就咬,直到咬出了血腥也沒有聽到他哼一聲,卻是忽然大笑起來,只是笑聲聽上去並愉快,我微有些怔忡,停止掙扎,抬頭看著他。
他臉上在笑,眼中卻盡是冷漠。
“小昭,哪天我有不測,你也這般拼命,我也知足了。”他說著抱緊我,往潭河外走。
我本想再叫罵一番,卻忽然失了力氣,頭固執的看著身後的那片灰黑。
舒沐雪你還活著嗎?你將我留給眼前這個人,我又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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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強迫的回了營地,一回營地我就派人尋找舒沐雪的下落,小丁並不阻攔,他似乎猜到了沒有人敢進潭河尋找,一連幾天,舒沐雪的行蹤便渺茫起來。
我一直都睡不著,心中的焦慮越來越重,早先的那次以為舒沐雪已死,我只是大哭,談不上大悲,而現在卻如生生的挖了我的心一般,我不吃東西,人一下子憔悴起來。
小丁似沒想到我會有這麼大反應,起初以為我在賭氣,後來大概怕了,才逼著我吃東西,他什麼伎倆都用了,甚至用慕容山莊和尚在昏迷的李欣鳶來逼我,而我完全無動於衷,似什麼東西對我都不重要了。
然後,李欣鳶醒了。
孱弱的生命終於逃過了死神的陰影,還好,她還活著。
我跑去看她,看到我時她愣了一下,有些困難的說道:“皇帝怎麼這般憔悴?”
我不言,只是笑,看桌上放著藥,便拿來喂她喝,她仍是不敢喝,看著我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我放下藥,答非所問的問道:“夫人對潭河瞭解多少?”
“潭河?”
“沐雪進了潭河。”
“什麼?”李欣鳶一驚,“怎麼會進潭河?”
我不想說這是小丁所為,這樣只會讓李欣鳶傷心,想了想道:“以沐雪的武功,進潭河會有性命之憂嗎?”
李欣鳶搖搖頭,道:“我也未進過潭河,只聽說是個像地獄一樣的地方,”可能是看我眉頭皺緊,她又忙道,“但舒正言武功高強,應該會沒事的。”
明知是安慰,我卻還是相信這是真話,又拿起藥來對李欣鳶道:“趁熱把藥喝下去吧,不要再把我當什麼皇帝了。”
李欣鳶卻仍是推開,似預言又止,想了想才道:“皇帝待會兒能不能幫我去看一下千柔。”
我一愣,道:“看他做什麼?”
李欣鳶苦笑道:“也許是天意,這次受傷,兩次昏迷,讓我想起了一些原本已經忘記的事情,那次我跟你說我夢見了現在的耿淵原來是個假的,現在卻是肯定了,而並不是一個夢,而是事實。”
“事實?”
“那人最早的時候是耿淵的好友,卻總不以真面目示人,耿淵事事相信他,卻不想他是為了圖坦國的寶藏而來,後來耿淵發現了他的意圖,預與之絕交,他卻將耿淵殺死,扮成耿淵的樣子想從我身上獲知寶藏的訊息,我與耿淵畢竟是夫妻,不久便被我識破,他這才將我推下崖去,”她說這話時有些恍惚,似又回到當時的場景,臉色白的嚇人,我抓住她的手,她這才回過神道,“我方才把這段記憶告訴了千柔,他臉色很難看,一聲不響的出去了,皇帝,我行動不便,你能代我去看看他嗎?”
告訴小丁了嗎?我愣在那裡,若是知道他一向孝忠的父親是個假冒的,他會怎麼想?李欣鳶要我去無非是想我安慰他,她不是傻子,早看出我與小丁的關係不一般,只是我現在恨他都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