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禛吃了苦頭,緊緊地跟著簡紓,簡紓倒是不經意,自顧自往前。
“老大,咱們主子怎麼這麼的……”玄風一時想不出要怎麼說,他見過祈禛在戰場上指揮千軍萬的氣勢,看著現在亦步亦趨的跟著個……實在不習慣。
“老大,我說你不要跟玄冰那個傢伙學啊,倒是……”玄風繞到玄焰前面,卻看見玄焰的臉色難得的有些難看,看向他的眼神還帶著憤怒。
因為難得,看到就分外的嚇人,玄風識趣的回到原位,躲在玄冰後面。
面前的陰影越來越大,看來是走到靠山的地方了。祈禛突然聞到一陣淡香,循著味道看去,便見到一個溶洞樣的岔路。
“那裡?”簡紓卻是沒看見一樣,祈禛忙拉了拉他。
“你覺得是那裡?”簡紓似笑非笑的看他,“好吧,咱們進去看看。你的暗衛就不必去了。”
話一出口,蠢蠢欲動的三人停下了腳步。
“王爺的安全……”玄焰猶豫道。
“沒事,我只是帶他進去看看風景。”簡紓拉著祈禛的手進了洞穴。
暗衛就是這點好,無論作甚,解釋都是不需要的。這個玄焰倒是跟一般只知聽話的暗衛不一樣,但是吞吞吐吐的不敢說話的樣子讓人欺了實在有成就感。
“都城附近竟然會有溶洞?”祈禛不無感嘆,半透明的石筍中還裹著氣泡,巖頂上滴下的水打在石板上聲音清脆好聽。
“別碰。”簡紓扣住祈禛像碰石窪裡的水的手,“這裡是環塘地方。”
“環塘?”祈禛奇怪道。
“他心眼可是很小的,亂動的話他就不讓你出去。”簡紓無奈道。溶洞裡的水質很好,但是偏偏有個吝嗇的主人,外人碰碰都不行。
石洞中間突然傳來幾聲悠遠的琴聲,像是回應簡紓的話。
溶洞並不大,一眼可以看到邊,只是縱橫交錯的石鍾、石筍隔出的道路七拐八繞的,沒一會兒就見不到路了。
“誰。”前面傳來一人的聲音,冷冷的像是金石相擊。
“誰?”祈禛不禁想起傳說的,出岫城的美人關。
“環塘。”簡紓微笑著,帶著祈禛迎了進去。
繞過兩座連在一起的石柱,便來到一個相對開闊的地方,祈禛隨著簡紓走進去,發現斜對著他們的高一點的地方坐著個人。黑髮披肩,白色的衣料閃著銀光,袖口有幾片羽毛的裝飾,盤腿坐著膝上放著一架深墨色的七絃琴。
“是你。”那人斜著眼瞟了他們一眼,眼尾一片黑色的羽毛一閃。
西嶽人?祈禛認出那人文在眼尾的黑羽,只有高山上的西嶽人有這種習俗。
簡紓不知什麼時候有變作他發狠的樣子了。
祈禛不知道,從前簡紓還是紫陌時,由於練得毒功,臉上的雲紋眉線是長年不退的,他認識的大多人也是隻識得他的這個樣子。
祈禛卻只道是簡紓跟人動手是就會變臉。
“要過關。”環塘很有興致,太久沒有人來了。
“不,只是來賞賞你洞裡的景緻。”開什麼玩笑,環塘的關他從來沒有見過,簡紓急著拒絕。
“由不得你。”環塘難得的賞了個正臉。
鼻樑高挺,眉骨深刻,瞳色深褐色。面板帶著蜜色,肩膀寬闊,背脊挺拔,看來很陽光的樣子,不知那麼冷冰冰的聲音是怎麼來的。只有蒼白的臉色還配著他的性子。
“走。”簡紓當機立斷,拉著祈禛。
還沒來得及從原路退回去,位上的人揮動手指,一串流水般的音符流瀉出來。跳躍歡快的音符卻帶著春天般的溫暖。
“真是……”簡紓無可奈何地停住腳。就是因為環塘這不知變通的性子,才將他放到出岫城這麼遠。
“你看。”祈禛轉身才注意,不大的開闊地帶大致呈圓形,周圍有淺淺的一圈水窪。
“難道?”簡紓的臉色不好起來,“環塘!你至於這樣對我?”多少也認識有十多年了。
淺淺的溪窪上流動著些細細的綠葉,不知怎的越長越大。像一隻只精緻的小蓮蓬,很討喜的樣子。
而坐在高位的男人眼睛微眯著彷彿是在享受彈琴的韻律,淡淡的開口:
“你可以,他不行。”
祈禛立刻覺得自己被針對了,更兼這周圍瘋長的綠葉妖異的很。
“我們幹什麼不出去。”
“哼!”回應他似的,環塘不屑的一聲,夾在琴聲中清晰但不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