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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心中正在惋惜,還待再說點什麼,突然聽聞陳氏這硬邦邦的問話,當下臉上就不自在起來——她當然是不能攔著不讓這三口人進門的。那樣的話,外人議論起來,就會變成她不懂規矩,不親兄弟;但就這麼讓他們進去,沒能給他們添堵,她又覺得面上無光,十分的不甘心……

“真是愚昧婦人,不知規矩!”正在章氏思量躊躇之間,門樓內走出一個面帶慍色的肥胖錦衣男人,看模樣有五十歲上下,下巴上留一把短鬚,正是寶柱同父異母的大哥,董鄂家族這一小分支的家主寶良。

只見他走出門樓,狠狠瞪了章氏一眼,越過了她,向寶柱和陳氏歉意地拱手道:“三弟,三弟妹,讓你們見笑了。別的就不說了,咱們還是先進家門吧,多少日子沒來了,老太太唸叨著呢。”

“見過大哥。”寶柱和陳氏的臉色緩了緩,再次屈身行禮。禮罷,寶柱訥訥地道:“是我們來的晚了些,也怪不得大嫂。”

“行了,兄弟之間,總說這些多沒意思。還是趕緊進屋要緊。”說罷,寶良引著寶柱一家進了門樓,又回頭對先前貼門神的僕人們厲聲道:“趕緊將門神貼好,沒見說話就午時了麼!若是引了晦氣進門,看我不扒了你們的皮!”

“是,老爺。”那僕人得了命令,趕忙去張貼了門神,見章氏還咬牙恨恨地站在門口,原不敢上前去觸眉頭,但時辰不等人,他只得小心上前,躬身低聲提醒道:“夫人,午時到了。”

話說,這章氏今兒本該在不停發號司令,她作為當家主母,院裡大小雜物,多的事情要她拿主意,又碰見這年節十分,更難得有半點空閒,怎麼會出現在大門口,等著寶柱一家呢?擱在往年,寶柱一家來就來了,隨便一個僕人就可以將他們帶去安置他們一家的小院子了。

說起來,她也是臨時起意。眼看巳時過了,她無意問了一句,得知寶柱一家竟然還沒有到,想起她前次上門去找茬,卻在陳氏那裡吃了虧,又想起寶柱一家鋪子生意紅火,不用幾個月就發了發財,心中十分不忿,他們那一家破落戶,憑什麼就能發財!他寶柱就是一截沒本事的木頭樁子,她陳氏就是一個任人拿捏的麵糰!還有南英,他憑什麼就能離了族學,去讀國子監!要去也該南俊去!

這一不忿之下,就忘記了她曾經被陳氏三言兩語擠兌的灰溜溜的事實,忘記了南英去了國子監憑的是十三阿哥的舉薦,當下頭腦一熱,就想借著現在他們“遲到”的藉口,去譏言嘲諷一番,好平一平心中之氣……

卻哪裡想到,譏諷不成,又在這大門之前,當著寶柱一家、左鄰右舍、特別是一眾僕人的面,竟遭了寶良絲毫不給她留體面的一通罵!

寶良他……自己是他八臺大轎抬進門的結髮夫妻呀!他怎麼能不給自己留一點體面!

章氏愣愣地站在大門前,看著別人一家家地放了鞭炮關了門,原本狹窄的衚衕變得空曠起來,灰濛濛的再無一個人影,頓時從心底生出一絲悲涼來,直覺得全身冰冷冰冷的。

聽到下人說話,她恍恍惚惚地進了大門樓,又恍恍惚惚地回到自己的院子,就是聽見僕人問話也是不覺,只是進了自己房間,一頭栽在了床上。

“額娘,額娘!”

熟悉的呼喚聲,讓章氏茫然的目光有了焦距,只見她虛弱地笑了笑,道:“是俊兒啊。”

南俊見章氏看了過來,惶急的臉色送了些,道:“額娘,我聽說您不舒服了,是真的麼?額娘,怎麼不讓人請大夫!”不等章氏言語,南俊又道:“是不是那些女人又惹您生氣了?額娘,您說是哪個,看我替您出氣!”

“別說傻話。”章氏心中一暖,慈愛地摸摸南俊的額頭,心中感嘆,到底是自己的兒子,縱然平時再不成器,也是與自己貼心的!“額娘只是在外面受了風寒,略躺一躺就沒是了。如今大過節的,我也不拘你,自己玩去。”

似乎感覺到章氏真的沒事,只是有些乏力,南俊也就放下心不在多想,又記掛著來的時候後門有人在擲骰子賭錢玩兒,就別了章氏,又興沖沖地走了。

看著兒子的背影,章氏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被打敗。丈夫不念夫妻情義,自己不是還有兒子麼!自己若是垮了,沒有自己的謀劃,南俊哪裡爭的過南誠?這豈不是趁了西跨院那狐媚子的意,平白便宜了南誠!

老爺本就對南俊的不知上進十分不滿意,自打南誠升作了把總,他已經多次當眾誇獎南誠,訓斥南俊了!這樣下去的話,雖然南俊是嫡子,但誰能保證寶良他不將整個家業暗中轉給南誠,只給南俊留個空架子!

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