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會追名逐利,可她絕不能不考慮父母的處境。
“爹,皇上當時說您終身不得入朝為官,如今卻又召您回京,可說是因為什麼?”安馨定了定心,問道。
安有為凝眉道:“爹也覺著蹊蹺,況入朝為官,必定會經右相大人首肯才行,前幾日諸位大人負荊請罪,如今皇上便傳令我回京,莫非是右相”
安馨不由煩心,她那日與顏真說的清楚,更希望爹過安生日子,他卻偏來破壞,可惡!
“爹,天上沒有掉餡餅的好事,您當年並非科舉為官,如今貿然得到重用定然有原因,依女兒看,這聖旨不從也罷!”
安有為臉色驀地慘白:“這可是聖旨”
安馨安慰道:“爹,您只需找個藉口回絕了,朝廷若是用您必定還會下旨,您只需遞交一份奏摺便好。奏摺我來幫您寫!”
安有為深知安馨說的沒錯,他原本便是個種地的,全靠挖了個古董才買了個小官,如今被貶又被重用,還是太詭異了!
沉思良久,安有為方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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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
帷幔深深,燭火搖曳。
香爐裡燃著醒腦的瑞腦香,一個小鞏子小心翼翼的端著個紅木托盤走入大殿,小聲道:“大人,這是今兒新上的摺子,奴才給您送來了。”
華榻之上,倦倦側臥的男子,若深夜月色下盛開的曼陀羅花,美極。
正是顏真。
小鞏子呼吸放輕,彎身送至顏真面前。
顏真眼睫半抬,淡淡道:“朝內暗潮洶湧,大臣齊齊上奏皇上說本相專權,意圖謀國,你如何看?”
小鞏子臉色驟然一白,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戰戰兢兢道:“大人兢兢業業,一心為國,莫要聽朝中那些不長眼的亂說!”
顏真唇角一抬,涼涼道:“哦?你可知妄議朝臣該當何罪?”
小鞏子全身顫抖如篩糠,砰砰磕頭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顏真隨手拿起那些奏摺隨意的翻開一頁道:“奸臣當道,禍國殃民,其罪當誅”唸了幾句,顏真丟開,又拿起一個摺子慢條斯理念道:“君不君,臣不臣,狼子野心,天地不容”
小鞏子汗如雨下,這些大臣們真真是好大的膽子,明明知道這些摺子在遞給皇上之前,都要經右相大人過目,他們竟然還上此等奏摺,怕是完全為了激怒右相大人。
“臣生當隕首,死當結草,臣不勝犬馬怖懼之情,謹拜表以聞?”顏真眼底的冷氣緩緩變軟,笑意瀰漫,抬睫笑道:“安有為被貶,你如何看?”
小鞏子頭大,今兒右相大人何以諸事都詢問他?他大字不識一個,平日裡更是人見人欺,右相大人這般反倒讓他誠惶誠恐。
“安大人買官本是朝廷禁忌,偏又犯了案子,被貶已是最輕的懲罰。”小鞏子抹了把冷汗道。
“皇上下旨召他回京,你如何看?”顏真將安有為的摺子抽出,視線柔和的掃過每一個字,腦海裡閃過一道身影,只覺這摺子乃是那個人兒在燭火搖曳的窗邊寫就,字跡雖灑脫豪放,如男子一般,可他見過安有為的伸冤書,並非安有為的字跡。
“呃聖意難測,奴才只覺著突然。”小鞏子老老實實道。
“嗯她也覺著突然吧”顏真緩步走向殿外,月華如水,流瀉千里,小鞏子快步跟著,小心翼翼陪伴。
“左相突來這麼一出,倒也合本相的心意,他有何目的本相尚且不知,但,本相很想見她。”顏真的聲音淡淡,卻動人心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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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鞏子一頭霧水,卻不知右相大人口中那個“他”是誰,但主子們的事做奴才的只聽著便好,萬萬問不得。
“大人金安”柔柔的女聲傳來,顏真頓住腳步,微微側臉望去。
婆娑花影之下,一身著淺綠長裙的美麗女子掌燈走來。
小鞏子慌忙請安道:“奴才給太妃娘娘請安。”
蘇妙玲頓了頓步子溫溫婉婉一笑道:“大人不如陪伴哀家走走?”
顏真唇角一抬,神色倦倦道:“太妃娘娘雖潔身自好,還是應避避嫌才是。”
蘇妙玲眼底滑過一絲哀慼,強顏歡笑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哀家與大人堂堂正正,還在意什麼流言蜚語?”
顏真淡淡道:“臣,在意。”
蘇妙玲驀地語塞。
“天色不早了,太妃請回。”顏真丟下一句話,緩步走開。
月華碎了一地,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