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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詫異地仰起臉,看到正審視著自己、似笑非笑的伊楠。

他的眼裡剎那間晃過的愕然令伊楠無端感到失望,他對自己是真的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

“不記得我了?”她撇了撇嘴,將雙手用力往褲兜裡一插。

梁鐘鳴把手上的檔案擱在桌邊,微微沉吟,然後淺笑道:“……姚小姐?”

伊楠也笑了,左右搖晃了一下身子,俏皮地追問:“還記得全名嗎?”

他沒有回答,指了指自己對面的空位,“坐下說吧。”

伊楠沒有猶疑,徑自坐了下來,又問:“你在等人?”

他依然不回答她的問題,卻反問她:“你不生氣了?”

她失笑,“我為什麼要生氣?”

那次會面她印象最深的依舊是她離開時聽到的那句話:“不要為難一個女孩子。”後來,她獨自回憶時,總不免想到,她對他所有的好感其實就源於那一句話。

聳了聳肩,她又道:“我只是……被噁心著了。”

他當然明白她指的是“付報酬”那件事。

想了想,梁鐘鳴一本正經地說:“說實話,我也被自己噁心著了。”

兩人相互注視片刻,忽然都大笑起來。

他大笑的時候,臉上的陰鬱與嚴肅一掃而光,溫暖得令人心動。

侍應生將伊楠的咖啡拿了過來。她瞟了一眼黃澄澄的液麵,問道:“這個,是甜的嗎?”

侍應生愣了一下,搖頭道:“不甜,小姐想喝甜的可以加糖包。”他伸手指了指桌上放著的一應俱全的輔料。

“哦,那好,謝謝。”伊楠點頭,端起來喝了一口,果然沒甜味,但也不像黑咖啡那樣苦。

她放下杯子時,才發現梁鐘鳴一直含笑望著自己。他的手裡有一包糖,朝她揚了揚,“你不是要加糖嗎?”

她詫異地道:“不要啊。我剛才問是擔心他給我的是甜的,我不喜歡甜的。”

梁鐘鳴將糖包又放了回去,臉龐上的笑容卻始終沒有褪去。

山:介入(12)

“志遠好嗎?”她很自然地問。

梁鐘鳴也端起杯子啜了一口,放久了,有些涼了。

“他很好,已經去瑞士了。”擱下杯子,他望著她,臉色如常,“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為什麼?”她詫異。

“謝謝你給他寫的那封信。”

伊楠釋然地一笑,“啊!那個呀,我還以為他沒收到呢!咦,原來你也知道?”

梁鐘鳴點點頭。然而,他仍舊不願意多談,很快轉了個話題,“現在不是寒假嗎?你怎麼還在這裡?”

“我實習呀!你呢?我可沒想過會在這種地方碰上你,你應該日理萬機才對吧?原來也有空喝咖啡?”她歡快地打趣他。

他很寬厚地朝她笑,彷彿她是個孩子,“剛跟人談完生意,想到了就來這裡走走。我以前……也在F大讀書。”

伊楠睜大了眼睛,“呀,原來我們是校友呢!”

她眼裡不加掩飾的欣喜令梁鐘鳴有種久違的歡欣之感,“是啊,校友。不過,我比你早很多屆。”

她心直口快地問:“你多大呀?”

他一愣,沒回答。伊楠這才恍悟到自己的唐突,年齡對他們來說大概算秘密吧,趕緊聳肩,“不好意思,當我沒問。”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答道:“三十五。”

伊楠情不自禁地低頭拿手指掐算,比自己整整大了十四歲呢。

“很老,是嗎?”他盯著她臉上的感慨笑問。

伊楠一驚,忙抬頭道:“不是啦,你這個年紀應該叫……”她側頭想了想,“年輕有為才是!怎麼能算老呢,真是的!”

他看著她著急的模樣,忍不住又笑了。

不知不覺中,咖啡早已涼透。梁鐘鳴望了望窗外,來接他的車已經安靜地泊在路邊,於是說:“我該走了。”

“哦!”伊楠應著,竟有一絲戀戀不捨,“那我也走了。”

他招來侍應生結賬。

伊楠看見他把自己的那份也要算上,立刻跳起來道:“不用,不用,我有錢!”一面嚷著,一面忙不迭地從口袋裡掏出錢來。

她急不可耐的樣子引得他再次微笑,不過他並沒跟她爭。兩人各自付完賬,一起走出來。

風依舊很大。

梁鐘鳴在門口緊了緊風衣,扭頭問伊楠:“要送你嗎?”

“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