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蟻獸還有一樣本事讓羅傑又吃了一驚:它遇上了一頭獅子,只得停下。大食蟻獸是獅子最喜歡的美味之一,獅子也站住了,它用不著著急。獅子是大貓,它的習慣也像一般的貓一樣。一隻捕鼠的貓不會一下子撲上去,將老鼠吃掉的。它要耍弄那隻老鼠,把頭轉向一邊,假裝對老鼠不感興趣,直到把老鼠嚇個半死才把它吃掉。現在,這頭獅子就在玩這個把戲,它相信,這口中之食是跑不掉的了,一頭大食蟻獸當然跑不過一頭獅子。但大食蟻獸也有自己的絕招:它有一副彎彎的、有力的利爪,用這副利爪,它可以在一分鐘內挖開一個洞,然後消失在洞裡。
就這樣,獅子抬頭望著天,想著即將到口的美味;大食蟻獸則悄悄地,然而飛快地扒著土,到了獅子轉過頭朝滿肚螞蟻的大食蟻獸望去的時候,它什麼也看不到了,只看到地上有一個洞。獅子走到洞口前,朝洞裡張望,用爪子扒了幾下,最後只好失望地咆哮幾聲就走開了。
羅傑睡得很不安穩,有兩次被飛機下鬣狗怪異的笑聲驚醒。鬣狗可能在啃輪胎,羅傑在座艙裡跺腳,把它們嚇跑。後來他才真正入睡了,甚至叢林嬰兒的“哇哇”的叫聲也沒把他吵醒。叢林嬰兒這名字就是因為它的叫聲像一個壞脾氣的嬰兒的哭聲而起的。
羅傑做了一個夢,夢見一隻犀牛用角抵他,醒過來發現是哈爾用手在戳他。天已經亮了。
“醒醒,”哈爾說,“你要睡一天哪!這是你的三明治。”
羅傑艱難地睜開眼,看見哈爾和克羅斯比,以及他們身後的全體狩獵隊員,還有汽車。
“出來吧,”哈爾說,“我們要到偷獵營地去。”
“飛機怎麼辦?”
“只能留在這兒了。隊長已經給內羅畢機場打了電報,請他們派技工來。我們走吧,看看那一簇簇的樹葉下有些什麼玩意兒。”
回到大肚皮的河馬樹林子,不過20多英里。情形可疑的一簇簇樹葉周圍,一個人影也沒有,但清早的空氣中總飄著一種壓低了的說話聲。如果地洞裡真有匪徒的話,那一定是帶著弓箭的。
“掀起一個角看看。”哈爾說。
隊員們揭開了樹枝樹葉,哈爾提防著箭朝臉上射來,小心地朝底下望去,洞裡沒人。
但還是聽到那種說話聲。
其他的洞也被揭開看了,有幾個裡面有野獸,但沒有一個洞裡有人,哈爾叫隊員們不要出聲:“別說話,聽!”
毫無疑問,在某個地方有人在說話。聲音像是從樹那兒傳來的,但樹的附近沒人,也不可能藏在樹上,因為這些樹沒有樹葉——全是光禿禿的。
哈爾領著人又回到樹林中,他再次要隊員們別出聲,但現在聽不到說話聲了,一片寂靜,什麼聲音也沒有,要麼是這兒根本沒人,要麼是他們已經知道有人來了。哈爾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打量著那些樹,一個人影也沒有,哈爾正打算放棄這次無望的行動,隊長說話了:
“等等,他們可能就在這兒——就在我們周圍。”
“怎麼可能在這兒又不被我們看見呢?”
“你看到這些樹的樹幹有多粗,猴麵包樹,高不超過50英尺——但它朝橫向長,像個矮胖子。很多這種樹的胸徑可達60英尺,真是大肚皮。這些都是些老樹——大概有500年到1000年的樹齡。老猴麵包樹還有一點奇怪的地方:它的肚子是空的,這兒的任何一棵樹的肚子都可以藏下20人。”
“如何進入呢?我沒看到有洞口。”
“通常在上面,離地面差不多12英尺高的地方,分叉的那兒有個洞口。”
“喬羅,”哈爾喊道,“你貼著樹站好,把我託上去。”
他站上喬羅的肩膀,抓住最下面的一根樹枝朝上爬,好,現在可以看到洞口了,就在樹分出很多叉的地方。他非常小心地爬到洞口旁邊,唯恐裡面射出一陣箭雨。他朝昏暗的洞裡望下去:裡面全是人,他們也正朝上呆呆地望著他,但沒有采取行動攻擊他。那樣子更像是一群正在淘氣而被抓住的孩子。
匪徒們開始朝上爬,哈爾退到一旁。匪徒們下到地上,他們的武器都留在了洞裡。哈爾也下了樹。匪徒們為什麼都不動手進攻呢?
“喬羅,問問他們是怎麼回事?”
喬羅用斯瓦希里語問他們是怎麼回事,其中一個答了話,喬羅把他的話翻譯成英語:
“他們不想打了,他們投降。”
“為什麼?”
“他說,他們每次建起一個營地,都會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