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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部分

轉移財產、商品,準備逃離的工作,卻做得比誰都積極。這些小動作,被普通百姓察覺,看到大人物們也準備逃走,百姓心中的惶恐更是倍增。

官府為了不讓百姓慌亂逃離,造成可怕的混亂,因而不戰自潰,派兵阻止想要拖兒帶女,攜全部財產離開的百姓,與百姓也時常產生衝突。

就算容若天性再怎麼樂觀開朗,目睹這一切,也不免心情沉重。

一個如此繁華的城市,要經營建設成這樣,需要當政者的多少清廉治理、多少努力建設,又需要百姓的多少心血投注,可是,要摧毀,卻只需要暴力的輕輕一擊。

為什麼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如此容易被毀壞,為什麼人類喜歡殺戮和破壞,永遠勝過建設呢?

沉重的心情,使他的臉色也一片沉鬱。

跟隨在他身旁的肖鶯兒低聲喚:“主上。”

容若搖搖頭:“我沒事。”他略略振作了一下精神,邁步走向街旁的煙雨樓。

煙雨樓,濟州第一名樓,客來如雲,熱鬧非凡,樓上雅間出入的全是濟州的名流,樓下亦是賓客不絕,從來沒有過冷場的時候。

可是今天,偌大煙雨樓,樓上的夥計,懶洋洋沒精沒神,根本沒有貴客可侍候,樓下空蕩蕩的店堂,只有零落的兩三個客人,在角落裡,壓低了聲音,議論著什麼。

想起初入濟州城時,煙雨樓中的一派熱鬧,讓人倍覺悵然。

往日裡來了客人,忙都忙不過來的煙雨樓,今兒容若一進門,就有四五個閒得發慌的夥計圍過來,一迭連聲地叫:“容公子。”

容若卻只搖搖頭,信步上了樓,隨便挑了當日他初來濟州,第一次進煙雨樓,所選的雅間,漫步而入。

肖鶯兒在外頭塞了錠銀子給夥計:“不用服侍了,公子只想上來坐坐罷了。”

夥計們聽話地退出去,肖鶯兒輕輕關上房門,讓容若一個人,安安靜靜,憑欄而坐。

雅間東西兩面,各自開了窗。西面的窗對著月影湖,往日裡畫舫如雲,遊人不絕,絲竹之聲,不絕於耳。今日卻冷冷清清,但見滿湖寂寂,殘荷照影,幾艘畫舫孤零零在湖上飄泊,卻看不到半個人影,一絲歡聲。

想起當日死於畫舫之上的司馬芸娘,容若心中就是一痛,胸中憤鬱難舒,耳旁又聽到喝罵之聲、哀叫之聲,不斷自外傳來。

容若微一皺眉,移步到東面窗前,探首下望。

大街上一隊官兵,正押著幾個人從煙雨樓下走過。

那幾個被捆綁的犯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居然還有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孩,穿著普通的布服,很明顯只是平常百姓。

容若心知,必又是想閤家逃離的百姓,被官兵捉起來了,眉頭不覺深皺。

下面被綁著的一個婦人,因走得稍慢,被軍士一推,身不由己,往前跌去。

官兵毫不憐惜地一腳踢過去:“起來,他媽的,咱們隨時準備拚死拚活,你們就一心想逃。”

“官爺,饒了她吧!”在婦人身邊的丈夫連忙攔到妻子身邊,想要保護親人。

這樣的行為,明顯激怒了官兵,四五個官兵毫不猶豫用長槍的槍柄,對他們狠狠戳過去。

容若再也忍受不住,在窗前大喝一聲:“住手!”

幾個官兵聞聲抬頭,皆是一怔:“容公子。”

容若索性伸手在窗沿一按,借力自視窗一掠而出,飄然落到大街上,正擋住這一隊官兵的去路:“他們害怕戰亂,想要逃走,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何必要這樣苛待他們。”

容若的身分雖未公開,但人人都知道他是位貴人,而今又掌握了日月堂,誰敢對他無禮。

一員小小的伍長,上前施禮:“公子,將軍有令,為防止百姓私逃成風,引發混亂,所有意圖閤家俬逃者,都要抓來遊街示眾。”

容若怒道:“官兵是為了保家衛國、護衛百姓而存在,你們的工作不是壓迫畏懼戰亂的百姓。”

“容公子,你無官一身輕,自然大仁大義,你可知而今濟州處於危難之中,人心稍有浮動,則城池不保,到那時,你的仁義,又有什麼用。”冷漠的聲音,伴著清晰的馬蹄聲漸漸逼近,正是如今濟州城內,權力最大的守將齊雲龍。

他還是一身明盔亮甲,騎著高頭大馬,逆著陽光,居高臨下地俯視容若。

雖然陸道靜一再提醒過齊雲龍,容若身分不同尋常,雖然容若如今手握日月堂,要保濟州安寧,同樣需要容若的支援,但齊雲龍似是仍耿耿於當日煙雨樓結下